第176章找到了病根

大柱说：“你要往山下走，还得转回这里来。”

“为什么啊？”小杏儿百思不得其解。

大柱停下脚步，四下里望望，“我不知道，反正这样走，就能走出去。”

草根张在后面跟着，“这里是个回旋的缓坡，你感觉往下走时，其实是往山上走。”

小杏儿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她选择往山下走，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会转回到原地。即使没有那只老狐狸，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她也会困死在这里。看来那只老狐狸，也知道这一点。

大柱八九岁时，到山上来，下套捉兔子。到下午时，收获不少。满载而归时，却在这里，迷了路。

他背着三只兔子，在这里转圈，就是下不了山。

老狐狸那时还不算老，跟在大柱后面，流着口水，看着大柱背上的三只兔子。

大柱正心焦得不行，觉得兔子背在身上，比平时格外沉，就丢给它一只。

老狐狸叼起兔子，不见了踪影。

大柱又转了两圈，一切都是徒劳，干脆坐在了地上，等爹娘来救他。

老狐狸又回来了，眼巴巴看着他，好像另有所图。

大柱以为它还想要，干脆把两只兔子，都扔给了它。

老狐狸叼起兔子，走两步，停住了，回头看着他。

大柱不知道它要干啥，便站起来，向它走过去。

老狐狸却又向前走了。大柱不走了，准备原地坐下。它却又停住了，还是回过头来，看着他。

大柱有点明白了，老狐狸是要他，跟着它走。

果然，他在后面跟着走，老狐狸就低着头，在前面走，不再回头看他。

一开始，好像是往山上走，走着走着，就变成下山的路了。

夕阳擦到山尖时，大柱看到了大楸树的树梢，那是他家院子里的树。

老狐狸不再往前走了，还把两只兔子，放在了路边石头上，返身往山上走去。

大柱叫住了它，丢给它一只兔子，自己拿走了一只。

从那之后，大柱每回套住了兔子，都要分一半给它。

老狐狸毛色暗红，他就管它叫“红皮子”。

有时候，他套到了兔子，老狐狸却不出现，他就大声呼喊“红皮子”。三五声过后，它就会乖乖出来。

走出了那个旋坡，找到了真正下山的路。大柱脚步加快，一溜烟儿，往山下飞奔。

大顺子却走不动了，“小杏儿，你下来吧，我腿都软了。”

大顺子满头是汗，上气不接下气。

草根张追了上来，“我替你背吧。”

大顺子搂住了小杏儿，“可不敢麻烦你，我歇一会儿，继续背。”

小杏儿推开了他，“我现在好了，自己能走，不用你背了。”

小杏儿走出很远了，大顺子还坐在石头上，纹丝未动。

草根张悄声说：“我知道你病根在哪里了。”

大顺子马上会意，“医院里的大夫，说我那里温度太高，把小蝌蚪都烧死了。”

草根张早就知道，那些，只是个表象，病根不在那里。

“你只要听我的，”草根张说，“三个月内，准能好，而且不用吃药。”

“听你的，不会把我领沟里去吧？”

草根张不再理他，一个人往山下走去。

小杏儿正往前跑，忽然有个东西，砸到了后脖梗上。她低头一看，是颗软栆，便捡了起来。

放到嘴里，嚼了两下，还挺甜。大树上掉下来的，就是好吃。

往前走了十几步，又有两颗软枣飞来，砸在了她背上。

她回头仰望，原来是大柱，爬到了树上，正骑着个大树杈，边摘边吃，还冲她傻笑。

“傻大个儿，你下来，”小杏儿冲上面招手。

大柱三下五下，便从树上，溜了下来。跑到小杏儿跟前，便掏出一大把软栆，递到了她手里。

“傻大个儿，我给你说个媳妇啊？”

大柱呲着牙笑，“会做饭的才行。”

“看你这傻样儿，就知道吃，”小杏儿拍了下大柱胳膊，“我最会做饭了，给你当媳妇吧？”

大柱呵呵傻笑，朝身后山上看，还做了个背人的动作。

“我不要他了，”小杏儿笑眯眯看着大柱，“留在这里，跟你过日子，怎么样？”

大柱头揺得像拔浪鼓，“你有主了，我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