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宋某有自知之明。”宋立一步步地向长信公主和诸位大臣走去。“诸位，如今大势已成，又何必执迷不悟？”

律美娘很得意，想着宋立这次终于开窍了。

谁知宋立走过去，直接跪在长信公主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卷轴双手奉上。“微臣奉陛下遗诏，恭迎长信长公主。”

楚燕翎示意莫一心接过来。“莫尚宫，念。”

莫一心大声喊道：“陛下遗诏！”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纷纷跪了下来。

莫一心展开卷轴，手却抖了一下。因为这份所谓的遗诏上只有几个潦草的字，根本没有玉玺。她惊讶地看着宋立，宋立却给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她定定神，接着念：“朕不敏不才，居高位而竭驽志，然未有建功，愧之。吾妹长信长公主聪慧贤能，今特着其料理朕之身后，一切事物皆出其言，违令者，共诛之。钦此。”

“不！不可能！陛下怎么会有遗诏？一定是假的！”律美娘不相信。她明明一直盯着泰昌帝的，怎么会有遗诏？

“陛下早料到尔等居心不良，故而半年前就已拟好了遗诏，交与宋某保管，为的就是今天。”宋立面不改色。

其实泰昌帝根本就没有遗诏。他听说长信公主府被袭以后，联想到泰昌帝的身体也不大好，料定会出事儿。他这么晚来，就是在拟这份所谓的遗诏。在他看来，长信公主虽然专权，但毕竟是泰昌帝的亲妹妹。他不能让西陆的大权落在律家手里。长信公主再怎样，也会尽力保护西陆。但事出紧急，他没有其他办法，想来想去，只有冒险一试了。

众臣却没有人怀疑这份遗诏是假的。宋立是泰昌帝非常信任的谋臣，遗诏交到他手上一点儿也不奇怪。依照泰昌帝对长信公主的放纵，让她来处理后事也算正常。于是纷纷叩首喊道：“臣等遵旨！”

律美娘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她居然输了，输得那么彻底。

庚午年，西陆泰兴五年七月十八，泰昌帝崩，年仅三十二岁。讳曰孝宪恭顺文正宣义景康穆德明元皇帝，葬宜陵，与静慈元后郁婉合葬。举国大殇，帝京哭声震天。

惠琪听到泰昌帝驾崩的消息时，差点儿晕过去。“阿陌……”她以为自己什么事儿都可以波澜不惊，没想到还是受不了这个打击。那个曾经爱她也是她爱的人啊，就这样离去了。

楚燕翎虽然身体还没好，但她坚持要为大哥跪灵。她哭得很厉害，差点儿昏过去，说什么也不肯走。

杜安虽是外臣，但从小和泰昌帝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弟一样，所以也戴着重孝，和楚燕翎一起跪在最前排。

“宋先生。”楚燕翎出了大殿，刚好看见宋立走在前面。

“长公主。”宋立行礼。

楚燕翎随口问道：“宋先生为何要帮孤？”

宋立假装不明白。“长公主此言何意？”

楚燕翎看着天上。“宋先生，都这个时候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