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憧憬
袁谅心情有些复杂，脸上的表情在典小宝说完的同时凝固。
有兴奋，有感叹，有不置可否，还有些莫名的失落。
这种情绪的复杂程度，估计就算他用前世的语言词汇，也无法一一尽述，眼眸中闪烁的光辉甚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自我怀疑。
“这就成为炼气士了？”
虽说有着前世完整的记忆，但自从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修炼成仙，说不定在某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能够突破某种特殊的屏障，再次回归那个熟悉的生养之地。
而现在，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袁谅睁开眼睛，望着典小宝一脸的怪异神情，瞬间就读懂了那种情绪叫做鄙视。
如果非要解读出来，相信此时典小宝的神色应该是这样的。
灵土境也叫修炼？成为一个炼气士就值得如此心神大动？
这傻小子如此不堪，我怎么会附身在他这里，真是不知道是我之不幸还是他之不幸。
袁谅干咳了两声，脸有点红。
他伸出手挠了挠头上的短发，别过头假装去看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小金牙，直到过了半晌还是觉得典小宝的鄙夷依旧落在他的脸上，这才转过头来，小声的说道。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就偶尔失态。”
他见典小宝没有说话，只好继续说道。
“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两样，感觉不出来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化，就觉得稀疏平常。”
典小宝依旧背着手，静静的注视着他，然后悄无声息的给出一个示意的眼神。
袁谅顺着典小宝的指点看去，这才发现浑身衣衫早已湿透，被一层黏糊糊的黑色粘液粘着，蒲团之下也是漆黑一片，隐隐还有一股酱油打翻在地后散出的那种味道。
“这就是变化。”
典小宝此时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白痴一般，平静的说道。
“凡人之躯造就出一方灵土，那身体中原本不合适的一些东西就必须被排挤出来，这是去污的过程，如今你的身体已经有部分不再是凡人的躯体了。”
“部分？”
袁谅惊讶的问道，这个部分是典小宝的解释中最为特别的一处，他自然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是的，部分，古仙道法，讲究培土育苗，为的就是自造天地，这个过程当中，每一次的境界提升，都会让你改造自身的躯体，直到可以把整个身体的天地孕育出来，而你现在，只不过仅仅开了个头。”
典小宝背着双手在他面前慢慢踱着方步，走过来走过去，俨如一名老学究在指导一名蒙童。
“将来的路很长，我实在很奇怪，为何你的资质看起来那么糟糕，却偏偏能衍生出两丈半的气湖，如今更是成就了这偌大的灵土。”
袁谅脸色一黑，实在很是抗拒典小宝提到所谓的资质问题。
“哪个主角不是生来都受尽压迫，资质平庸的比比皆是，到最后还不是一样崛起得牛逼轰轰的。”
他心中反复在不停用前世看的玄幻小说来强迫提醒自己，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情绪，随即起身，看向地上那一滩令人作呕的黑色液体。
“也就是说我这算是第一次易筋伐髓？”
袁谅自语，这个问题他几乎不用请教典小宝就可以明了，因为晋入灵土境后，整个人的身体都感觉与过去有了较大的区别，只是暂时还说不上这个区别具体表现在哪里。
“先这样吧，你继续练习牝门导引术，这是摩蛊族的根基，且不可荒废。”
还没等袁谅反应过来，典小宝咻的一下就没了影子，无论他明白过来再怎么呼唤，典小宝就是死活不出来。
“真的是个坑神，一把黑刀就这么没了，不好，我的金髓…”
袁谅突然惊醒过来，却发现在刚才典小宝走动的位置，不知何时地上已经放着一根修复好的烟锅，旁边还剩着小半个拳头大小的金髓。
他顿时呼了一口气。
“还好，这次没有坑我。”
袁谅抓起金灿灿的烟锅，感觉有些沉，随手挥动了一下，觉得似乎又轻若无物。
他习惯性的将烟锅翻转在地上磕了磕，只听嘙的一声轻响，竹制的地板轻易就被敲出一个大洞，当即吓了一跳。
“这么硬。”
随后，袁谅望了望地上沉睡的小金牙，悄悄走到放在墙角的烟叶麻袋里，翻出一套换洗的蓝布衣服，几下就把身上沾染了黑色沉垢的脏衣换下。
最后又瞥了一眼小金牙，这才放下心来，心想还好没有看到。
直到现在，他也还是没有确定小金牙的性别，不知道这只又肥又白的幽荧星河虫究竟是公是母，万一要是一只母虫，他当着面从头到脚都光了一次，怎么说都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还好，小金牙的睡意很浓。
“如果有水能够洗个澡就更好了。”
袁谅想起三师父祁彩凤的竹舍门口有一个水池，但那个水池的水看起来也就一尺来深，根本就洗不爽，更何况，以祁彩凤的性格，自己要是真敢在里面泡澡，怕是一顿暴揍的惩罚都算是法外开恩。
他暗自斟酌，觉得还是要尽快找个地方清洗一遍身体，否则，即便换了衣服也还是觉得浑身黏糊糊的，很不输舒服。
袁谅推门走出去，望着天穹之上灿烂无比的星河，一阵清风吹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大黄和二黄见到他走出房门，象征性的摇了摇尾巴，然后继续趴在地上，眯着眼以耳贴地，继续睡觉。
袁谅倒也不以为意，一边走一边感受着身体的不同。
随着呼吸，天地间原本稀疏的灵气此刻有种细雨微微潜入泥的感觉，一呼一吸之间，灵气就随着鼻孔和身体毛孔的打开，轻而易举的就落入灵土之中，然后一点点浸润在黄色的土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