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贼不见光

原来草上飞不愿意引起别人的注意，一头钻进人群，溜了。

这叫做“贼不见光”，是道上的老规矩。

周家的护院家丁，抓起来几个盗贼，押送走以后，台下的人群，又逐渐安定下来。褐袍人高声叫道：“刚才那位壮士，请现身一见，周家表示感谢。”

喊了几声，只是没人应答。

草上飞这个“壮士”，是绝不会站出来的。

台下的观众，有人乱哄哄地喊着：“贼人抓住了，赶紧唱戏吧。”“唱什么戏，赶紧让周小姐抛绣球呀。”“对对对，请小姐抛绣球……”

褐袍人站在台上，朝下拱了拱手，“各位，各位安静一下，刚才几个盗贼屑小，捣乱会场，搅了大家的兴致，这些见不得阵仗的家伙，不值一哂……下面，我家小姐就要抛绣球了，请各位有志的公子少爷，往前站……”

人群一阵兴奋，鼓噪起来。

小姐要抛绣球了！

虽然大家的心里，未必是绣球抛到自己的头上，但这个热闹却是不可不看，到底周家小姐的绣球，要落到谁的头上？

“你挤什么挤，小姐便是瞎了眼，也不会把绣球砸你头上。”“放屁，好象你有戏似的，看你长的那份倭瓜脸，比周小姐还难看呢……”

台下大乱。

……

草上飞和胡安，凑在一起，他俩反正也不想抢绣球，很快被人群挤在了后面。草上飞说道：“老胡，还有动静。”

“动静？你是说，贼娃子没抓干净？”

“这个……说不准，也许是大股的盗匪过来了，你听，有马蹄声，好象是大队人马。”

但是，此时人群太乱，你嚷我叫，喧嚣声一片，胡安竖起耳朵，也难以分辨是不是有马蹄声传过来。他疑惑地说：“不会吧，光天化日，会有大股盗匪么？也许是官军队伍从此路过。”

正在这时候，忽然天上旬划过一道彩光。

一只足球大小的彩球，忽忽悠悠地从台上飞上天空，划过一道弯弯的弧线，朝着台下的人群落下来。

人群大嚷大叫，“喂，下来啦，”“小姐抛绣球啦，”“给我，”“你躲开……”

原来，周小姐已经把绣球抛出来了。

……

彩球非常漂亮，用五彩丝线编结而成，带着数条黄色的穗子，飞在空中，五彩飘飘，异常美丽。

人群大声叫喊喧哗，一起朝着绣球飞去的方向乱涌。

“突，”绣球从天而降，一下砸在草上飞的头上。

……

草上飞猝不及防，他正跟胡安讨论“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等到发觉人群异样喧嚣，仰头察看时，这才发觉绣球已经朝着自己脑袋砸下来。

正砸在头上。

“妈呀……”草上飞被砸得吓了一跳，浑身一机灵，那只美丽的五彩绣球，骨碌碌地滚落到旁边。

“哇，抢绣球啊，抢绣球啊，”“快，那是我的……”一大群人，象浪潮似的涌过来，数双手都伸向绣球，人挤人，人撞人，把草上飞和胡安一下子给挤倒在地上。

“喂，别挤了，”“你奶奶的，乱闯什么，”“绣球给你，别踩了我……”

胡安被两个胖子挤倒在地，哇哇直叫，但人群拥挤，乱喊乱撞，胡安怎么也爬不起来，其中一个胖子的屁股，象个磨盘似的压在他的头上，压得胡安头痛欲裂，幸亏草上飞身子机灵，三扭两扭，从人缝里钻过来，一把推开那个胖子的屁股，将胡安给拽出来。

“你奶奶的，”胡安怒气冲冲，朝着那个肥大的屁股猛击一拳。

“快走，快走，”草上飞叫道。

忽然间，草上飞觉得肩膀上抓了一个人的手，把自己牢牢拉住，抖了一肩膀，没有挣开，正欲怒骂，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那个戏台上的褐袍人。

褐袍人满脸堆笑，一手抓着草上飞的肩头，说道：“恭喜你，姑爷……”

……

草上飞吓得魂飞魄散。

姑爷？

……

“你老人家弄错了，”草上飞赶紧辩解，“不是我，是他们，他们，你看看，绣球被他们抢去了。”

褐袍人呵呵一笑，“我看得明明白白，绝不会弄错，绣球确确实实，一点不差地砸在了你的身上，姑爷，你就别客气了。”

草上飞急了，“看错了，就是看错了，你哪只眼睛瞅着我了？台下这么多人，你爱找谁找谁去。”

贼盗行当里，有句话叫“拉完了屎，提起裤子来就不承认”，你抓不住赃物，我就死不承认。所以，抓贼讲究“人赃俱获”。

现在，草上飞手里没有绣球，他当然不肯承认。

褐袍人不再跟他罗嗦，朝手下家丁们一挥手，“把姑爷给请到府里去。”

好几个家丁护院，一拥而上，七手八脚，把草上飞的肩膀、胳膊、腿、腰一起按住，按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草上飞本来逃跑的本事天下第一，但是此时四周都是人群，围得严严实实，实在是没办法逃。

“胡安，老胡，”草上飞急了，声嘶力竭地叫道：“你快来救我啊。”

胡安抱着胳膊哈哈一笑，“咦？你这才是好笑，你当了周府里的姑爷，迎娶如花似玉的周小姐，我应该恭喜你才对。”

“放屁，你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