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你恨他吗

小猊儿果然已败下阵来，小意儿收剑而立，结玉树下，斯人如玉，风过本无痕，玉人衣袂起。

“你觉得像？”

白昭微微挑眉，不答反问。

见红樱点头，白昭忽而目光流转，有趣地瞧了瞧红樱，连语声中都带着低低的笑意。

“近日困扰你的，便是这个？”

红樱面色仍是凝重，白昭略一思索，想起红樱的反常和刚刚的话，便隐约有些明了。

好笑道，“你认为我收下小意儿是因为他？因为小意儿和他长得像？担心我是为了报复他？亦或是担心我将小意儿当成了他的替代品？”

红樱脸色逐渐涨红，她便知她猜对了，嘴角笑意更大了。

“你怎会如此想？他们虽然容貌有七八分相似，可却是完全不同的。”

想起那人，略一沉吟，道。

“若说他是温的春，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那小意儿便是凉的秋，亦或是冷的冬。你何曾见小意儿对我温柔笑过？整天一副好像我欠他钱未还的模样。那曾有半点徒弟的样子，他小时候虽然别扭，也分明是个可爱的孩子。哎，怎么就长成了一张冰块脸呢？”

可爱的孩子？

红樱眉头一跳。

白昭的语声中，满是调侃意味。红樱心中却是一起一落。

一起的是，姑姑并不曾将小意儿，当成恩公的影子，且观姑姑之意，对小意儿并无他想。

可小意儿，平日里隐藏得太深，她甚至都再次怀疑，那日所见是她眼花。红樱暗自长叹一口气，她担心，倘若有朝一日，出得此镜，小意儿知道了姑姑同恩公之间的纠葛，又该如何自处，此做一想，便是一落。

如此这般，她到底要不要说那天看到的，纠结一阵，最后还是决定不仅要将此事烂在心底，还要暗暗打消小意儿的念头，以她对姑姑的了解，若是知道了小意儿的心思，小意儿怕是再也不能来了。

叹一声，苦了那孩子了，喜欢上了不能喜欢的人。

白昭见红樱愁结不减，知她此次破戒，需是鼓了很大的勇气。

白昭看着众横交错的棋盘，将手中棋子轻轻一扣。

漠然半晌，突然道。

“他将你我，困于此处，失了自由，你恨他吗？”

红樱微愕，摇头，亦问道，“姑姑呢？”

此话一出口，便后悔，她不该问的。

见红樱脸色一紧，白昭轻笑出声，缓缓起身，扫视这满目的碧树仙草，采采流水，层层院落。

半响，几乎平静地毫无一丝波澜。

“恨过。”

她是如此相信他，将他当做挚友，可他竟然背叛了她，将她诓至此处，设了这个锁妖塔将她囚于此处，如何能不恨？

这五百余年，她不止一遍又一遍想过，究竟是为何？

他们分明是要好的，分明那时他带她追过春风，赏过夏花，饮过秋露，他还欠她一场冬日踏雪。

那人无故囚她，究竟是为何？

白昭目光落向，淳于意初始而来的方向，合住双眸，眼睫颤动，心内翻涌。

就在这时，南禺山外一个毫不起眼的山脚一隅，笼罩在南禺山四周结界破开了一方小口，几道赤色身影飞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