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不择手段
第九章不择手段
梦无痕刚出袁家大院的大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旁边。高深立刻迎了上来，见梦无痕满身血迹，急声道：“公子，你还好吧？”梦无痕微笑道：“我没事，先回客栈。”
马车缓缓驶向回去的方向。秋夜霜仔细地察看着梦无痕剑伤，尤其是胸口那一剑，剑尖再深入半寸就会正中心脏部位。她流下了心疼的眼泪，泣声道：“昨晚夜霜太过任性，负气离开，留下无痕一个人去赴宴，竟然让你伤得这么重，都是夜霜不好······”
梦无痕轻轻掩住她的嘴，柔声道：“夜霜，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在乎我才会生气，再说了我也有做错的地方。这次我跟甄宓之间的事，你也听见了，你会不会怪我？”
秋夜霜想了想，忽又道：“这次做出毁人名节之事确实不对，不过无痕也是遭人陷害才犯此糊涂，还有你为了替甄宓洗清屈辱而不惜献出性命，足以证明无痕是一位勇于承担责任的男子汉，夜霜相信甄宓也是被无痕这份责任心所感动，所以最后才会手下留情。”
梦无痕微笑道：“梦无痕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娶了夜霜你这位妻子，不仅武功高强、足智多谋，还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关键是还生得这么国色天香。”
秋夜霜开心地笑了，忽然拉起梦无痕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上面的伤口，心疼道：“手是不是很疼很痛？”梦无痕道：“我以前是学医的，其中有一处说的是轻轻对着伤口吹气，就不会那么痛了。”
秋夜霜一听，立刻对着伤口轻轻地吹气，吹得很温柔很认真，半晌，才抬头望向他，急声道：“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不疼啦？”梦无痕见她这样，心里甚是感动，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坏笑。
秋夜霜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梦无痕故意捉弄她，立刻放下他的手，故意板起脸，道：“你好可恶啊，故意捉弄人家，害得人家白白担心一场，人家不理你了。”
梦无痕见她露出女儿家之态，知道她已经想通了，这才放下了心头那块大石。他轻轻拉起秋夜霜的玉手，微笑道：“夜霜，我最喜欢看到现在的你了，这个时候的你是开心快乐的，是无忧无虑的。”
秋夜霜扑哧一声笑了，嫣然道：“你这个坏蛋，总是这样油腔滑调，尽说一些甜言蜜语来哄人家，弄得人家心里七上八下的。”
客栈，天字一号房。
梦无痕望着高深，含笑道：“高深，幸好你将我的去向通知了夫人，这样她才会及时赶到袁家大院，要不然只怕我没这么容易脱身。”
秋夜霜想了想，忽然道：“那夜见过小乔之后，我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那么生气愤怒了，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就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直到天亮，我回到客栈见到了高深，我们觉得你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于是立刻赶去怨家大院。”
秋夜霜眼波流动，忽然盯住梦无痕，道：“无痕，我总觉得逢纪不像是真正的幕后主谋，我们跟他没有直接的恩怨，他似乎没有理由比袁熙更想置我们于死地。”
高深点头道：“高深也觉得夫人的话很有道理，公子跟逢纪无冤无仇，说有也只是跟袁熙立场不同，逢纪犯不着冒着得罪袁熙之险而处心积虑地陷害公子，除非······”
秋夜霜眼前一亮，脱口道：“除非他做这些事都是事先得到袁熙首肯的。”高深应声道：“也就是说袁熙才是整个计划的幕后主谋，而逢纪只不过是一位执行计划的傀儡。”
秋夜霜忽然想起了什么，望着梦无痕，缓缓道：“对了，逢纪中剑落地，袁熙迫不及待地走向他，还给了逢纪一掌，名义上是为了替无痕和甄宓讨回公道，实际上是为了杀人灭口。”
梦无痕迟疑着，忽然道：“你们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些我也想过，只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秋夜霜应声道：“什么问题？”
梦无痕沉吟道：“袁熙若是真正的幕后主谋，为什么不趁我晕倒的时候置我于死地呢？袁熙若是幕后主谋，那他岂不是亲手将自己的妻子推向其他男人的怀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袁熙没有直接杀我，反而执行这么繁琐迂回的计划，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高深想了很久，忽然道：“这件事实在太扑朔迷离了，高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秋夜霜笑了笑，道：“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与其在此苦苦猜想，不如再去一趟袁家大院，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梦无痕赞许道：“夜霜所言极是，今晚我就约袁熙出来喝酒，夜霜也要陪行，高深想办法悄悄潜入袁家大院一探究竟。”秋夜霜迟疑道：“袁家大院危机四伏，高深一个人行不行？”
梦无痕微笑道：“高深没在袁家大院露过面，反而更有利于他的行动，就算被人发现了行踪，敌人也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他望着高深，接着道：“高深，这次行动有一定挑战性与危险性，你有没有问题？”
高深忙应声道：“公子，属下没问题，属下保证完成任务。”梦无痕正色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完不成任务不要紧，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地回来见我。”
高深心中一阵感动，点头道：“属下一定完成任务，然后回来见公子。”秋夜霜浅笑道：“无痕真有眼光，选上高深这么一位好帮手。”
黄昏，小店。
阿才迎了出来，见到秋夜霜，笑道：“客官，又是您啊。”秋夜霜淡笑道：“小二哥，今天我带了两位朋友前来关顾，先上一壶上好的杜康，再来几样拿手小菜。”
袁熙坐了下来，望着梦无痕，微笑道：“大哥，嫂子真会选地方，这小店是小了些，不过却别有一番风味。”梦无痕应声道：“兄弟住惯了高堂大屋，吃惯了山珍海味，为兄只怕你不太习惯这种简陋的地方。”
袁熙忽然叹了口气，道：“也许很多人都羡慕袁熙每日可以锦衣玉食，其实他们不知道袁熙一直都很羡慕像大哥这样逍遥自在的生活。”
梦无痕悠然道：“为兄经常都会到处奔波，一副天生的劳碌命，而且还会朝不保夕、风餐露宿，这样的生活为兄都不想再过了，怎么会值得兄弟这种做大事的英雄所羡慕呢？”
袁熙沉吟道：“也许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渴望能成为帝王将相之后，这样就可以尽享尊荣，甚至可以号令天下，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帝王将相之后也有烦恼也有无奈。”梦无痕迟疑道：“莫非兄弟也会有烦恼之处？”
袁熙叹声道：“其实袁熙心里从来都只想做一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男人，奈何立场不允许我这么做，为了袁家为了我爹不得不去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只会说袁熙无情无义，谁又能理解我心里的痛苦与酸楚呢！”
梦无痕也叹道：“难怪有人说愿生生世世莫生于帝皇之家，为了皇位为了权势可以兄弟相残、同室操戈，也许帝王将相之家才是发生惨案与悲剧最多最常见的地方。”
袁熙举起酒杯，正色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哥也。来，袁熙敬大哥一杯。”梦无痕只好举杯，微笑道：“好，为兄也敬你。”
袁熙想了想，忽然道：“大哥才华横溢、见多识广，不知对今日天下之形势作何评价呢？”梦无痕摇头道：“为兄这一生平淡无奇，对国家社稷之事一窍不通，实在不敢胡乱指点江山，只怕兄弟要失望了。”
袁熙沉吟道：“其实大哥又何必自谦，袁熙早已听过关于大哥的一些英雄事迹，要不这样，大哥就随便说说，也好让袁熙增长一下见识，好么？”梦无痕应声道：“既然这样，为兄就随便说说，兄弟千万别当真。”
他想了想，接着道：“今日之天下可以说是群雄四起，在南方就有多方势力，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有益州的刘表，荆州的刘璋，交州的士燮以及扬州的孙策，他们现在是棋逢对手，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袁熙赞许道：“大哥所言极是，那么北方的形势又如何呢？”梦无痕目中透着深意，道：“北方就更复杂多变了，凉州的马腾与辽东的公孙豹虽割据一方，但形势却不见好，真正能主宰北方命运就只有两个人。”
袁熙追问道：“哪两个人？”梦无痕缓缓道：“一位就是许昌的曹操曹孟德，他坐拥雍州、豫州、衮州，还有洛阳与长安两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千年古城，从长远形势而言曹操确实占有很大的优势。”
袁熙迟疑道：“那另一位呢？”梦无痕将视线缓缓移向他，道：“另一位当然就是坐拥四州的令尊了，令尊占据冀州，令兄袁谭占据青州，令弟袁尚占据并州，还有兄弟你的幽州，可以说当今天下势力最雄厚的就要数令尊了。”
袁熙暗自欣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追问道：“何以见得？”梦无痕沉吟道：“兄弟只要驻扎重兵在幽州与辽东的边界处就可以牵制公孙豹，同样令弟袁尚也可以令马腾动弹不得，这样令尊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与曹操一决高下了。”
袁熙赞叹道：“大哥之见解果然精辟独到，袁熙受教了。”梦无痕含笑道：“为兄只是酒后胡言，兄弟切勿当真。”
袁熙眼中透着一种炽热而兴奋的光芒，缓缓道：“大哥对天下之形势了如指掌，袁熙诚心邀请大哥助袁熙一臂之力，大哥如此奇才一定可以平天下定江山，将来论功行赏一定少不了大哥。”
梦无痕应声道：“为兄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既不懂谋略心计，又不会排兵布阵，实在难以担当此大任，兄弟还是另请高明吧！”
袁熙脸色微变，目中闪过一丝失望之意，强笑道：“袁熙知道大哥是一位重情重义的男子汉，袁熙也特别重视跟大哥之间的兄弟情意，大哥若能助我一臂之力，袁熙愿意献出一切来表示我的诚意，譬如金钱、权力、绝色美人。”
秋夜霜脸色微变，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梦无痕叹气道：“为兄这辈子没有什么大志，也没有什么本事，所以也不敢恋栈财色权位，所以实在辜负了兄弟满满的诚意。”
袁熙心里明白了梦无痕的意思，还是不愿死心，黯然道：“袁熙一定是天生福薄之人，大哥才不愿与我为伍，可惜，实在是可惜······”梦无痕微笑道：“为兄虽无法助你征战沙场，但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
袁熙一洗沮丧之气，展颜道：“大哥所言极是，大哥永远都是袁熙最亲近最敬重的人。来，袁熙敬大哥一杯。”梦无痕忙举起酒杯，笑道：“好。”
客栈，天字一号房。
秋夜霜望向梦无痕，沉声道：“夜霜越来越觉得袁熙这个人不简单，甚至有种诡异可怕的感觉。”梦无痕点头道：“别人都说袁谭是袁绍最得力的儿子，其实真正厉害的却是袁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