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猫抓老鼠
第十二章猫抓老鼠
赵子龙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梦兄弟所言极是，看来你才是最了解袁熙的人。”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偏偏欲言又止。梦无痕微笑道：“赵大哥，你有话不妨直言。”
赵子龙目中闪过一丝忧虑之意，叹声道：“为兄虽认同梦兄弟刚才所言，但心里始终有些不安，梦兄弟此行实在是凶险万分。”梦无痕笑了笑，道：“赵大哥不用担心，梦无痕一定会格外小心。”
赵子龙瞪着他，忽然朗笑道：“好，梦兄弟，为兄敬你。”梦无痕举起酒壶，跟他碰了一下，然后就将酒往嘴里倒。赵子龙是一位真性情的好汉子，他直爽，他坦诚，恩怨分明，为兄弟可以两肋插刀，对待敌人也决不会心慈手软。
这样的人往往不会有过多的想法，他们几乎不会失眠。梦无痕看着已经入睡的他，目中渐渐露出一种歉疚之意，暗暗道：“赵大哥，梦无痕也知道选择官道将会面对更多未知的变故与危险，可是梦无痕又怎么能让你替我去面对那些危险呢？”
寅时，又是寅时。
赵子龙朗笑道：“梦兄弟，夜霜，我们今日就此别过，你们治好甄宓姑娘的伤势，一定要到常山来找为兄喝酒。”秋夜霜尽力抑制情绪，却还是流下了眼泪，黯然道：“赵大哥对我们的恩情，我们终身难忘，请受夜霜一拜。”
她朝着赵子龙拜倒在地。赵子龙连忙托住她的膝盖，含泪道：“为兄跟梦兄弟是生死之交，他的事就是为兄的事，夜霜你又何必行此大礼？”
梦无痕早已热泪盈眶，哽咽道：“赵大哥，我······”赵子龙来到他面前，突然抱住他的肩膀，强笑道：“做兄弟，在心中，什么都不用说。”
梦无痕连忙拭去眼泪，应声道：“赵大哥所言极是，梦无痕受教了。”赵子龙也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淡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梦无痕将视线移向秋夜霜，轻声道：“夜霜，将东西给赵大哥吧！”秋夜霜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袱，递向赵子龙，正色道：“赵大哥，这个包袱你带着，也许会用得着。”
赵子龙看了看梦无痕，见他向自己点头示意，便伸手接过了包袱，沉声道：“梦兄弟，夜霜，你们珍重。”梦无痕与秋夜霜齐声道：“赵大哥，请珍重。”
赵子龙看着他们，半晌，才跳上马车，一挥鞭子，马车疾驰而去。梦无痕望着渐渐消失的马车，喃喃道：“赵大哥，今日一别，不知什么时候你我兄弟才能重聚？”
梦无痕知道前路吉凶未卜、艰难重重，能不能留住性命还言之过早？他没有说错，前面确实有很多危机在等着他，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日一别险些成了永别。
梦无痕将视线收了回来，又移向秋夜霜，柔声道：“夜霜，你先回车上，无痕去处理一下马车留下的车痕。”秋夜霜顿悟道：“夜霜明白了，无痕擦掉了马车留下的车痕，别人就很难找到这里来。”
梦无痕看着气绝倒地的尸体，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笑道：“有了。”他将这些死尸埋在了百米之外的地方，然后又回到了刚才的地方。他故意留下了一些凌乱而模糊的脚印，这些脚印一直延伸到小山谷的出口处。
梦无痕回到了马车里，这时，天渐渐亮了起来。秋夜霜轻声道：“无痕，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梦无痕目中闪过一丝世故的光芒，缓缓道：“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去永乐镇。”
秋夜霜迟疑道：“那我们还要在这里多留一日？”梦无痕点头道：“不错。”秋夜霜忽然想到了什么，变色道：“无痕，袁熙一定会沿着车痕找到这里的，我们留在这里很危险。”
梦无痕沉吟道：“我已经将所有的车痕都擦去了，又将死尸移到了别处安葬，最后还故意留下了一些凌乱而模糊的脚印混淆袁熙的视线。”
秋夜霜脱口道：“留下脚印？那不是告诉袁熙有人来过这里？”梦无痕沉吟道：“那些官兵追到了外面才被赵大哥了结的，他们的失踪一定会引起袁熙的注意，也就是说袁熙一定会来到他们被杀的地方。”
秋夜霜脸色微变，道：“不错，那我们留在这里岂不是白白送死？”梦无痕想了想，道：“既然我们无法阻止袁熙来到这里，就只有转移他的注意力。”秋夜霜应声道：“哦？”
梦无痕神秘笑道：“袁熙到了这里，就会发现这些脚印有些是进来的，还有一些是离开的，他就会发现这些官兵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就会离开小山谷去别处追查我们的下落。”
秋夜霜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有理。”她眼波流动，接着道：“可是袁熙来到这里，一定会派人四处察看，很有可能会发现我们。”
梦无痕淡淡道：“这些无痕也想过了，所以我才会擦去车痕，而且还找了一些树枝遮住了马车，敌人一时也发现不了。”秋夜霜颤声道：“夜霜···还是有些不安。”
梦无痕目中闪过一丝世故的光芒，缓缓道：“有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袁熙一定想不到我们还会留在这附近，夜霜，你放心吧！”
袁熙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官道，又看了看旁边的小道，沉声道：“昨日你们就是在这里分手的？”旁边一位将领点头道：“回城守大人的话，就是这里，末将当时还跟徐阳约好酉时回这里会合，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
袁熙将视线移向沮授，淡淡道：“沮先生，你怎么看？”沮授想了想，道：“徐将军是分开后才音讯全无的，属下认为我们沿着小道应该会找到线索。”
袁熙道：“好，我们就走小道。”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袁熙停下了脚步，直直地盯着地面的脚印。沮授也看见了脚印，也陷入了沉思······
良久，袁熙望向沮授，沉声道：“沮先生，有何见解？”沮授想了想，缓缓道：“地面的脚印很凌乱很模糊，若非上面树枝遮挡了部分地方，只怕雪花早已掩盖了它们。”
袁熙淡淡道：“说下去。”沮授道：“这些脚印虽已被破坏了一部分，却仍然可以发现有些是进来的，还有一些是离开的，应该是徐将军他们留下的。”他想了想，接着道：“我们不妨进去看看，也许会有发现。”
袁熙颔首道：“我们进去。”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袁熙又停下了脚步。沮授仔细地留意着地面，此刻忽然道：“脚印到了这里就没有了，难道徐将军他们到了这里就折返而回了？”
刚才那将领应声道：“徐将军若是原路返回，怎么会没有音讯呢？”沮授沉吟道：“只有一种可能，徐将军返回的途中发现了新的线索，一路追查下去而误了跟你的约定。”
袁熙忽然道：“还有一种可能，徐阳他们发生了意外，可能已经不在了。”他将视线移向那将领，冷冷道：“马上带人将这四周仔细搜查一遍。”那将领躬身道：“是！”
梦无痕握住了秋夜霜的玉手，轻声道：“夜霜，别怕，无痕一直都在。”秋夜霜痴痴地瞧着他，他的目光充满了温柔、自信与坚强，能够带给别人无尽的力量，足以抵抗恐惧的袭击。
梦无痕缓缓闭上了眼睛，内心渐渐变得平静如古井不波，意识不断向前延伸，突破了马车，又向四周不停地扩散开去，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渐渐逼近。他知道他们是袁熙派来的官兵，现在正朝着他们藏身处不断靠近。
只听一人道：“这里一眼就能看遍，根本无法藏身，我们还是去别处搜查吧！”另一人淡淡道：“城守大人要我们彻底搜查，我们还是看清楚一点。”
先前那人有些不耐烦，道：“地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痕迹，别说是人，连一只动物都找不到。”另一人忽然道：“那边树枝下面不知道是什么？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秋夜霜脸色变了，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梦无痕用力地握了握她的玉手，示意她不要惊慌失措，一切都会要转机。
那人慢慢地走了过来，五米，三米，两米。这时，上面突然掉下一根树枝，朝他头顶砸了下来。他立刻闪了出去，还是有很多积雪掉在了他身上。他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积雪，埋怨道：“这见鬼的树枝，这见鬼的地方！”
另一人应声道：“好了，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晚了城守大人又要责罚我们了。”那人将身上的积雪弄掉了，叹气道：“算了，还是走吧！”他们渐渐离了远处······
梦无痕暗松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秋夜霜如释重负的表情，微笑道：“夜霜，现在没事了。”秋夜霜展颜道：“刚才好险，要不是那根树枝掉得及时，只怕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梦无痕柔声道：“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即使掩上了房门，也会给你留下一扇窗。秋夜霜目中透着一种崇拜与爱慕之意，嫣然道：“无痕，你好有才华，夜霜好迷恋你哦。”
袁熙望着地面的脚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了。沮授淡淡道：“可有什么发现？”那将领应声道：“末将已经派人搜遍了方圆五里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袁熙此刻忽然道：“沮先生，你怎么看？”沮授想了想，道：“属下认为这里不会有任何发现，我们还是原路返回，然后再从长计议。”袁熙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撤退。”
袁熙来到山谷出口处，淡淡地看着地面，忽然道：“脚印到了这里就没有了，到底是脚印已经被积雪遮住了呢？还是另有玄机？”沮授环视四周，半晌，才道：“这里就只有一条道路，还会有什么玄机呢？”
袁熙目中透着深意，肃然道：“这件事还有一些疑虑没有解开，譬如说这些脚印。”沮授脱口道：“这些脚印有什么问题么？”
袁熙淡淡道：“现在根本无法证明这些脚印是徐阳他们留下的，不是么？”沮授顿悟道：“属下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脚印是有人刻意留下来混淆视听。”袁熙颔首道：“不错，梦无痕这个人很不简单，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
沮授想了想，道：“城守大人所言极是，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袁熙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先回到市集，然后再从长计议。”
小山谷。
秋夜霜沉吟道：“无痕，明日一早我们动身去永乐镇，也就是说我们选择走官道。”梦无痕点头道：“不错。”秋夜霜迟疑道：“可是我们若选择官道，就会遇见很多的官兵，尤其是永乐镇一定驻扎有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