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麝香
喝了汤水。苏云曦便五官聚拢，那张拧到不能再拧的脸上没有一处不在写着难受不堪的模样。这样的苏云曦，王若萱还是第一次见到。王若萱对她的隐忍，佩服到五体投地，自愧不如。
王若萱扶苏云曦躺下，替苏云曦盖好被子。站在她的榻前，等着她吩咐。
“姐姐再休息一会吧，过了晌午，这药效退了，姐姐便能舒服一点，毕竟这民间寻来的方子，不如宫中的顺心。”
“知道了，你下去吧。”
苏云曦有些虚弱，她只盼望着，此时慕容澈不要正好撞见她此般模样才好。
她今生欠她的，来世再还好了。今生，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如此丧尽天良了。
近几日，慕容澈正在打理苏云曦封后之事。宫中也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这个突然间随慕容澈进宫的苏云曦，到是有些来头，就连苏云曦早日再靳王府的事情，都被这些无聊之人传的神乎其神。
上官书媛那边，自然也听到了风声。她本想着自己可以情节计谋得到慕容澈的重视，可自那日盛宴之后，她便再也不曾听到他有任何消息。也不曾听到他有任何一言关心自己之语。
可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苏云曦，竟然就此般轻而易举的成了他慕容澈的女人，也此般轻而易举的便要成为岳国皇后，母仪天下。她自然有些不平衡。
这会儿，上官书媛正大发雷霆，将屋内能砸的，能摔的全都砸了个遍，摔了个遍。绿萝早已见惯了主子此般模样，只能跟在身后，一点一点的将这些个碎片碴子清理干净。
不知怎的，上官书媛一个不小心，便将自己那肤如凝脂的玉手划了一道银针般细小的口子。从未受过伤的上官书媛便因着这一天细小的口子而哭诉起来。
泪水也随着她的情绪说来就来，许是因为苏云曦比自己幸运而感到委屈，那一声声哭泣可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正巧，柳嗣刚从宫中而来，见屋内有哭泣声，便一路小跑般奔进屋内。
只见上官书媛有模有样，有板有眼的一副委屈之态，那跟被划破的手指好似甚是严重的模样，惹得柳嗣一阵心疼。
“怎么了这是？”
“快让我看看。”
上官书媛伸出手，放在柳嗣捧了好久的手心之中。这个矫情的女人，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撒娇的机会。苦了真心待她之人，那份备受煎熬之心。
“近日朝中封后之事，你可有听到什么风声？朝堂之上，是否反对之声多于赞同？”
“书媛，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别以为你我有过夫妻之实便可如此训斥我上官书媛，能训斥我上官书媛之人，怕是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
这个女人，真的好狠心。在她面前，他一个大男人毫无尊严。
“书媛，我柳嗣待你之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为何你就是看不见我的真心！当今圣上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人才，可他爱的不是你上官书媛，你又何必……”
柳嗣还未讲话说完，上官书媛一个耳光便扇在了柳嗣白净的脸上，娇小而鲜明的巴掌印便活生生落在了柳嗣一侧的脸颊之上。
这便是爱她的代价，失去尊严的代价。
“你给我听好，这辈子，能配上我上官书媛的男人，只有他慕容澈！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别说了不该说的话，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
他应的无奈。即便她如此不待见自己，他还是喜欢她，亘古不变。
上官见柳嗣不在辩驳，才发觉自己方才话语似乎有些不分轻重。不禁有些懊恼自责。自己之所以会跟他发生关系，不过是想套牢一个可靠的人替自己卖命罢了。如今此般，不要适得其反，成为祸患才好。
她拉过他的手，变得柔声细语起来。与方才怒目圆睁的上官书媛判若两人。
“柳嗣，不是我不讲情面。我会报答你的，只要我成为慕容澈的女人，只要我还是这岳国的皇后，我绝不会亏待你。”
“书媛，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只要不伤天害理，有违天道。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旁，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这番话，不过是柳嗣安慰自己，安抚上官书媛的一段诛心之语。他愿意等她，等她真的回头，等她自己想明白，等她和他的一个未来。
“此话当真？”
只要他还愿意忠心于她，她便还能再那岳国后宫之中兴风作浪。
“当真。”
柳嗣答得坚定，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
她将头靠在柳嗣净白的衣衫之上，年前的他，风度翩翩，温文如玉。只不过，他的出身太过卑微，太过低贱。她上官书媛不可能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如今百般讨好他，不过是图了他的职位之便。
“柳嗣，我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明日，你帮我取些麝香来可好？”
“怎么了？哪里不适，快来让我看看。”
说着，便顺势去摸上官书媛的脉搏。不巧的是，上官书媛躲得利索，并未让他察看自己所谓的病情。
她见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怕柳嗣起疑，连忙解释到：“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近日睡的有些不踏实，想取点麝香合着那银丝草来做个香包，助助眠罢了。”
听完上官书媛解释，柳嗣这才放心了许多。只要她没有什么大碍便好。况且方才她说的那两味药，确实有助眠的功效。
“好，我明日便将麝香给你取来。”
“嗯。”
她浅笑，笑的轻便。
“来，喝茶。”
她拽着柳嗣的衣袖走到桌边。早已凉透的清茶泛着丝丝缕缕的茶丝。上官书媛不管不顾，拿起茶杯便送到柳嗣的嘴边。
只要她开心，茶凉掉了无所谓。即便这是一杯毒药，只要是她递过来的，他都会喝，毫不犹豫的喝。
“怎么样？这个味道可好？”
上官书媛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她递给他的茶，是早已冷掉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