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无能为力的恐惧

她哭得几乎要趴到桌上，身体剧烈起伏着。

“你呢……可是你呢……你关上了我唯一的窗，你把我关在黑暗里……我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贺羽晟，我只知道你不要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你才可以重新施舍我一点阳光……”

贺羽晟是前所未有的震惊。

他震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林潇潇，听她吐露她悲痛欲碎的内心。

林潇潇泣不成声：“别人说我什么，我不在乎，你瞧不起我、你拒绝我、你鄙视我……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的心已经都给你了，你要怎么蹂躏它，是你的权利……”

她摇着头，“可是贺羽晟，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要我死，我可以去死……但是我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不要再让我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说完这句话，林潇潇一擦眼泪，转身就朝书房外跑去。

贺羽晟呆坐在椅子上，愣了几秒，突然间猛地站了起来，疾步朝林潇潇追了过去。

“林潇潇！”

他想要抓住她的手。

然而林潇潇一把甩开了他。

“你滚！”

“林潇潇！”贺羽晟再度抓住了她的手臂，想要把她拉回自己的怀里。

“别碰我！”林潇潇像一只受惊的刺猬般叫了起来，她哭着质问贺羽晟，“我不要你的拥抱，不要你假惺惺的安慰！贺羽晟你想清楚！你想清楚再来面对我！”

“林潇潇……”贺羽晟依然想要拉住她。

但是林潇潇一直往后面退。

“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她情绪激动地对着贺羽晟叫喊着。

贺羽晟的手悬在半空中，没有再去拉她了。

突然间觉得，自己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可以这样囚禁着她，可以那样去鄙夷她，可以把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林潇潇……她不仅仅是林潇潇。

她现在，对他而言，早就不再是那个穿着哥特裙，化着骷髅装，吆喝着要嫁给他的神经质女孩。

她的意义，早在那个黑暗的夜晚，那个她给他下药，把他绑过去的夜晚，就已经悄然改变……

终于接受了这个真相的贺羽晟，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进退。

林潇潇早已经跑上了楼，嘭的一声关上了贺羽晟的房间门。

贺羽晟似乎还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从楼上传来。

他愈发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哭，他竟然会觉得心痛，会觉得不忍，会不自觉想要去安慰她，想要去拥抱她，想去轻抚她的头发，哄她安静下来……

可是，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总是无止境嘲笑林潇潇、捉弄林潇潇，并一味拒绝她的那个男人，好像已经失去了那张，可以抵达她心房的船票。

曾经，她离他那么近，她不惜作践自己，只求他一眼的垂怜。

是他，一手一脚地推开了她……把她推到了绝望的边缘。

母亲离世后这么多年，贺羽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