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乱 - 民国公子 - 天翊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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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乱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有看头喽。”

一座构造精致的八角亭里坐着两个成年男子,一边品茗着刚泡好的茶水,一边有一句没一搭的交谈着。

“谁说不是呢,这下够他们受的了,我们站在边上看热闹就行了,不去趟这趟浑水,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呢。”说话间,男子紧了紧领口,这倒春寒可是厉害的很,一个不小心就会遭了罪。

“老五,等下你给天津那打个招呼,让大哥看着点中天,别在这个时间惹出什么事来。”说话的人是林中天的父亲林雄,正所谓,知子莫如父,虽说父子二人间的关系并不怎么样,但多少还是有些知道自己那儿子是个什么德行的。

林子冲点头应诺。“好咧,二哥,你看,我要不要亲自去趟天津,这段时间来,我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到大哥那里,还多少可以帮他照顾一下中天,缓解缓解他的压力。”

林雄想了想,觉得林子冲说得在理,便同意了,随后又叮嘱道:“也行,对了,你到天津后,千万别在大哥面前提起宋钝初,免得大哥徒生伤感。”

“这我省得,我又不是那三岁小孩,不明事理。”林子冲给林雄边斟茶,边回着他。

当日宋教仁在上海火车站被刺一事传出来后,在第一时间里,国内外的各方势力都收到了这个消息,东北的林雄等人更是不例外。

如今,宋教仁生死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南北双方整天都在为这件事在大打口水战,一个咬定就是他干的,一个死活不承认。

当然了,南方一众也不是铁板一块,在一些人看来宋教仁遇刺一事本就是内部不可调和矛盾的一个突点,但为了维护革命阵营的团结,这些人此时缄口不言,默默的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只要有心的人静下来按照逻辑来分析的话,是能够发现出其中疑点的。

但是,人是有盲目性的,随从性的,在舆论的灌输下,他们不愿意静下来心仔细琢磨事情的前因后果。

时局眼看着是一天比一天糟糕,但南方的革命者们就跟心上蒙了猪油一样,不但不阻拦,还火上浇油,北京政府派来的几批“宋案”专员,都无功而返,倒不是他们无能,而是压根就没办法办案。

你找个人证了解情况吧,他们就从中阻挠,不是耍阴招,就是到处宣扬你怎么怎么的黑暗或想怎么怎么的。

这还没怎么呢,就被说成怎么了,你说这案子还怎么破下去。

再说了,北方的当权者们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个这段时间里上蹿下跳,都在站队,深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便就此毁了前程。

毕竟前清尚未远去,前清诸多的权贵如今的生活指不定就是他们未来的写照,所以,不得不用点心。

……

新华宫,也就是中南海,旧时的皇家别苑,如今的民国总统府。

袁世凯沉着脸坐在那大背椅子上,双手撑在身前的桌沿边,冷眼看着跟前低头站在那的赵秉钧。

哼了声,冷冷道:“说吧,这事该怎么收场。”

袁世凯此时恨不得将赵秉钧碎尸万段,嚼个稀巴烂,以解一直犹如阴霾一样盘旋在心头而不散去的恶气。

宋教仁遇刺这件事让他办成了如今这个局面,你说袁世凯能不生气嘛。

“卑职,职下,我……”被这么一问,赵秉钧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脑门上是冷汗直冒,背脊处早就湿透了,他可是知道跟前这位主的厉害,毕竟自己跟随他左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对于他的厉害是明晓的。

“哼,废物,饭桶,这么点事情都摆不平。”袁世凯被赵秉钧这表现气的是吹须瞪眼,嘴里不由大骂着。

赵秉钧就这样低头忍着骂声,他知道,自己这回算是彻底地玩了,没戏了,国务总理这个位子还没捂热,就得让位了。

讲实在话,他是不甘心,但光不甘心有什么用,若是能将事情处理妥当了,那也就不需要这般费神了。

出事情了,肯定要有人出来领罪的。

大总统肯定是不可能认罪的,而他赵秉钧既是国务总理又是此事的第一经办人,所以,数来数去,只有他了。

良久,袁世凯的面色好转了些,对赵秉钧扬了扬手,显得很是无精打采的说:“就这样,你退下吧。”

赵秉钧没说话,只是按规矩行了礼,而后出了房间。

就在赵秉钧刚一离去,一心做着皇太子梦的袁克定领着杨度来到了袁世凯的办公室里。

“父亲,皙子先生来了。”袁克定一进门便发现袁世凯的神情并不是很好,所以连说话的声音都较寻常小了几分。

说来杨度与袁世凯的交往并不短,而且前段时间还做过他的秘书,但杨度却能很好的摆正自己的位置。

“大总统。”

袁世凯提了提神,对杨度和袁克定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用拘束,随意点坐下说。

“大总统,可是在为‘宋案’一事烦心。”杨度师从王闿运,一心想做个帝王师,对于琢磨人心,不能说百分百,但也能几无差错,很是得心应手。

“不知皙子先生有何见教。”袁世凯对杨度还算看重,说话时特意正了正身子,深怕惹得他生出怨念来。

一听袁世凯这么说,杨度这心里可是美滋了,但面上还是表现出很是惶恐的样子,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大总统说笑了,度不敢,不过,度确实有话要说。”

“且说无妨。”袁世凯有时候就烦这些读书人的俗礼,太过迂腐了,说个话还转弯抹角的,太浪费时间了,虽说自己以前也和这类人差不多,但那毕竟是以前,旧事不提。

杨度沉吟了会,张口问道:“不知大总统是在担心国民党人还是在忧虑其他?”

担心,忧虑。

袁世凯好像是被一语惊醒了一般,刹间眼神里泛着精光,看着很是烁烁有神的样子。

数息的时间而已,袁世凯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从椅子上走了出来,坐到杨度他们旁边的沙发上,抱拳道:“还请皙子先生细说。”

虽然袁世凯大可不必如此,但毕竟他此时是有求于人,这礼到人不怪他还是知道的。

杨度此时是很从容的接受着袁世凯的举礼,微微一点头,说:“依度之见,大总统大可不必担心国民党一众。

虽然前段时间他们在国会选举中获胜,大有机会组阁,但‘宋案’一出,我想他们别说组阁了,就是党内这团结还能否维持都是个问题,还有,他们人虽多,势虽大,但内部山头林立,根本就不能够拧成一股绳,所以说,他们不足为虑。

当然了,不得不早做准备,防止有人借‘宋案’兴风作浪,聚众起戈,涂炭生灵,破坏国家安定。”

袁世凯很是认可的眯着眼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在袁世凯看来只要不是政治上的事情,其他的都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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