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陈皮

解雨臣在成年之后很少再登台唱戏，就算登台，也多是唱京剧。

只有小部分的狂热戏迷知道，京城有名的角解当家，最拿手的其实是花鼓戏。

舞台中央，随着一阵欢快激昂的锣鼓声响起，解雨臣身着鲜艳夺目的传统服饰，轻盈地跃上了舞台。

他手持花扇，身姿婀娜多姿，舞步灵动优美。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扇都恰到好处，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花鼓戏的音乐旋律独特而动听，时而悠扬婉转，如泣如诉；时而节奏明快，令人热血沸腾。

台下的陈皮被表演深深吸引，已经浑浊的双眼注视着台上舞动的身影，眼睛里偶尔流露出些许怀念。

随着一阵激烈的锣鼓声骤起而后停，台上的表演落下帷幕。

“还算凑合，没丢面子。”

陈皮端起茶盏细品，眼角垂下遮住了面上的情绪。

“四阿公，今天怎么有空来捧场？”

解雨臣看见台下坐着的人后，妆都没有卸就上前来。

“我老了，现在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趁现在还能动弹就多走动走动。”

“吴家那小子呢？我记得你登台的时候还在。”

解雨臣心下了然，又是来找吴邪的。

从吴三省失踪后，不管是道上的还是九门的人，七七八八来了四五波人，都是要找吴邪。

听说解家有个旁支也找过，两人还一块吃了顿饭。

吴邪现在不知道被黑瞎子带到哪去了，连他也不知道在哪，但是只要他登台这两人必定会出现。

陈皮或许就是知道这个消息，今天才特意过来一趟。

“四阿公，吴邪他现在行踪不定，我也不太清楚。”

解雨臣不知道吴邪为什么拒绝见这些人，但不妨碍他替吴邪推脱。

“我今天来不找他，只是有人托我给他带句话。”

陈皮扭头看向二楼其中一处包厢。

“吴邪，这是你的命，你，我，所有人都不能躲也躲不开。”

说完陈皮就起身朝着戏台后头走去，见解雨臣还在那站着不动蹙了蹙眉。

“跟上。”

解雨臣听到陈皮说那句话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直到陈皮呵斥才回过神来，跟在陈皮后面进了化妆间。

楼上的黑瞎子看见解雨臣一个人跟着陈皮走了，立马起身跟了过去。

吴邪听到陈皮的话后感觉很迷茫，他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抓住，但是又无从下手。

“我的…命吗？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我好像听过很多遍了…”

吴邪呆坐在原地呢喃，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解雨臣跟陈皮回到后台化妆间，陈皮径直朝着一套点翠珍珠流苏凤冠走去。

解雨臣见陈皮没搭理他，脸上的妆又黏腻的难受，便打了个招呼卸妆去了。

黑瞎子在旁边殷勤的端茶递水，陈皮身边没带人，只有一个师爷打扮的人跟着。

陈皮有些沉默的触摸着凤冠，思绪不由的回想到从前。

“小乞丐，你愿意做我徒弟吗？”

“你叫陈皮，以后跟着我就不用挨饿了。”

“陈皮，过来拜见师娘。”

“陈皮，今日练功辛苦，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陈皮快闭嘴！你真是白长的这好样貌。”

“陈皮，今日又有进步了。”

“陈皮，来师娘这……”

“陈皮！你心性太狠，如今到处树敌，以后的路你要怎么走！”

“陈皮，我会将你逐出师门……”

陈皮陷在过去的回忆里，在那顶凤冠前怔愣了很久。

“四阿公，这顶冠是当初我第一次登台，二爷托我保管的。”

别人不知道陈皮被逐出师门的内情，解雨臣却是从二爷的醉话里窥探过一二。

“这是他当年从地里淘出来的，原本是给他最出色的弟子准备的，初次登台用的头面。

后来阴差阳错的，这冠一直没送出去。直到二爷临终前，才托付于我保管。”

解雨臣其实是有点嫉妒他这个师兄，小时候他看到这个冠的时候喜欢的很，磨了二爷很久都没松口。

解雨臣刚刚会说话就被送到二爷那，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之名，到死二爷都没让解雨臣喊一声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