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大伯母
韩家很平静,榴莲带来了不少喜悦……
不出陈佳怡所料,楚辉离开陈家,到县城直接去陈家。
陈家青砖碧瓦,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精美华丽。
正厅一块牌匾题字“和气致祥”,后门则是“居仁由义”,楚辉看一次,心里就得狠狠唾弃陈家远满嘴假仁义。
这次行色匆匆,依然忍不住朝牌匾啐一口,脸色不虞的进主院。
主院里躺着一位美妇人,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头上戴着金丝翠叶冠儿,身穿白绫宽比甲,银红宫锦宽襕裙子,通身气度雍容华贵。
婢女跪在她的脚边,正在捶腿儿。
外头传来一声:“亲家老爷。”
楚月睁开眼睛,只见楚辉疾步进来,她挥退婢女,只留下心腹王婆子,起身道:“爹,您今日怎得得空来了?”
楚辉等婢女都出去了,他道出来意,“我听说程阁老一家来云集镇,今日特地上门拜访。他也是吏部考功部郎中,文官升迁、考核、调动一事全都系在他身上,原来想和他套个近乎,顶上知府的缺位,谁知在那见到你的继女。”
“不可能!”楚月不假思索道:“您看错了,她早已是孤魂野鬼,怎么可能出现在陈家?就算她没有死,一个傻子,怎么能结识这样的贵人?”
楚月这般笃定,楚辉有些迟疑,难道真的看错了?
“你万事小心,你继女在桐乡村是什么情况,还得亲自派人去探查一二,不可太过绝对。如果有一个疏忽,等陈家远回来,就怕这个憨子拼着富贵不要,也要让你给继女一个公道。”
楚辉还没有程阁老的船,不敢掉以轻心:“我如今是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要拖我的后腿。”暮色四方。
韩老大去祠堂接媳妇回家。
大伯母脸色蜡黄,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上的粗布衣裳,一道道干涸发黑的血迹,破破烂烂,有的长进肉里,伤口溃烂红肿。关了整整三天,她一口水都没有喝,只吊着一口气。
韩老大背她放在炕上,压住流脓的伤口,痛得她面颊扭曲,有气无力叱骂道:“你……你是要痛死老娘,好娶个小的!”
韩老大生的又黑又壮,偏又是个怂货,骂他也不恼:“那也得有银钱,有银钱你死没死,也不妨碍我娶个小的。没银钱,也没人肯跟我。”
大伯母差点一口气回不上来。
“你别动不动生气,气死了,家里边活谁干?”韩老大将臭草捣碎了,给她敷伤口。
韩大伯母痛得死去活来,喝一碗米汤稍稍觉得活过来,摸着滚烫的额头,想到害自己这副惨样的陈佳怡,怒骂道:“马家这个老货把老娘抖落出来,她会遭报应的!陈佳怡那臭贱人,也不得好死!”
“马五跟韩雅和离了,他被打断四肢,成了一个残废。”韩老大挠着下巴乱糟糟的胡子,“看来做人不能太伤天害理,马五太凶恶了,才遭报应。咱们呢,别寻思害人,贪点小便宜就得了。”韩大伯母脸色煞白,只觉得自己手脚抽搐着疼,咬住牙根道:“一定是陈佳怡干的!”
“大伯,你在家吗?”
门板被敲响,传来陈佳怡的声音。
韩大伯母吓得肝胆儿一颤。
“她……她来做啥?”
要逼死她吗?
“谁知道?”韩老大琢磨一下,“说不定有事,我去开门。”
“不许去——”
韩老大已经打开门。
陈佳怡笑道:“大伯,我有事找婶娘。”
“她在屋里躺着。”韩老大眼珠子一转,让陈佳怡和韩修岩进屋。
韩修岩不放心也跟着来了。大伯母听见脚步声,又恨又气,怪韩老大是个孬货,一个娘们都拦不住,手心都凉透了。
“婶娘,你身体好些了吗?”陈佳怡站在床边,打量了一眼,见她眼底的惊惧,抿唇笑道:“你别怕我,我特地过来是教你保命。”
大伯母心中凛然。
“你收我后娘的银子,这么久没给她传信,我琢磨着她该派人来找你。你把钱给了我,没有把我给淹死,你又是我的婶娘,我后娘会怎么想?会想你跟我串通了,要反过来对付她。”
陈佳怡条理清晰,一点一点给她分析:“你解释清楚,是我命大没死,你说她会不会把你给灭口,免得等我父兄回家,我告她一状,你就是握着她把柄的证人。你一死,我拿不出证据,就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大伯母惊恐万状,心知陈佳怡说的有道理,那位可是连继女都能下毒手的人,别提她这乡下妇人。
“我……我该怎么办?”她害怕到极点,手抓住陈佳怡的袖子,涕泪横流道:“侄子呀,侄媳妇,你们得救救我啊,不能不管我!”
陈佳怡松一口气,算是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