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你跟我，只能是陌生人
哭过之后或许会更加的坚强起来，季夜澈握紧拳头，站起身来，“季夜澈，从今天开始你就只能一个人去面对你自己的人生！你不可以再哭，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你去怀念的人、事、物，你也不可以再笑，因为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没有资格再去笑！”
回忆过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眼眶，原来回忆一直都深驻在脑海里，从来都不曾忘却过。
曾经的回忆那么痛苦，痛到想要去逃避，想要让自己去忘记一切。而今现实依旧是这样无奈，无奈到明明只是一场误会，可是却无法去用言语来解释，只能够硬生生地让自己陷入在这进退两难之囧地。
季夜澈的手情不自禁地轻抚上狐小仙娇俏的脸庞，好想从此以后都跟她在一起，不再有任何的距离，可是这一刻却成了一个无比的奢望。
或许这样也好，他命犯天煞，本来就是一颗天煞孤星，无论谁跟他在一起都避免不了悲惨的命运，与其有天看着她从自己的身边悄然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倒不如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就开始远离她，站在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远远地看着她，静静的守护着她，即可。
现在虽然鬼灵已经被消灭了大半，但也难免会有露网之鱼，为了不再让鬼灵打扰这里，为了让小仙可以安安静静地休息，季夜澈轻念咒语，无形中有一个金箍将这栋简陋的竹屋给笼罩在里面。
有这金箍所笼罩，任何邪门歪道也休想越雷池一步，否则必然会粉身碎骨！
“小仙，你安心睡吧，我会保护你，永远都守在你的身边的。”
季夜澈紧紧地握着狐小仙的手，或许是太累，他居然趴在狐小仙的身边睡着了。
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直到……
狐小仙的小手微微动了动，虽然还未睁开双眼，但是她能够感觉得到她的手正被一只极温暖的手给紧紧地握着，原来她还活着，并没有死。
为什么会没有死呢？明明她中了无药可解的五毒珠，怎么可能还活着？
微微地睁开双眼，只见静静守护在她身边的人是季夜澈，只见他的手还在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狐小仙嘴里无意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季夜澈……”
“小仙，你醒了……”季夜澈连忙醒过来，能够看到小仙再次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在看到季夜澈那柔和目光的同时，也迅速地让狐小仙想起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季夜澈用那把清风剑杀死了最疼爱她的百合姐姐！
她猛地一把推开季夜澈，“你不要碰我，你走开啊！你这个凶手，你这个恶魔，是你杀死了百合姐姐，是你！”
被狐小仙猛地推了一下，季夜澈踉跄向后退去，一句话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小仙，其实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其实他很想要说出真相，可是他又不得不去顾忌狐小仙的感受，他害怕她会自责，害怕她会不肯原谅她自己。
因为他害怕她会难受，所以他宁愿替她去背负这一切。
“那是什么样子，你说啊……”狐小仙也真的希望季夜澈可以说出一个足以让她信服的理由。
就算他是在说谎骗她，也都可以。
哪怕他说他是出于自我保护而不小心失手杀了玉百合，她也都可以，都愿意去试着相信，试着去原谅季夜澈。
可是她绝对不能够接受他的那句‘因为玉百合她是花妖，而我是斩妖除魔之人，人妖不两立，所以她非死不可！’
只要不是这句冰寒到入骨的话语，她都可以傻傻地去相信，因为她已经喜欢上季夜澈了。
若得到的还是那一句冰寒刺骨的话，那狐小仙宁可被季夜澈一剑杀了，跟她的百合姐姐死于同一把剑下。
怎样说？怎样回答？难道说出真相？
季夜澈知道他不能那样说，不可以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既然已经决定那样做了，也自然就没有后悔跟回旋的余地。
“我无话可说，”季夜澈冷冷说道，他打算彻底放弃解释的权利。
“你无话可说？季夜澈，你为什么不解释，你为什么不肯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狐小仙又捏起粉拳不停地捶打在季夜澈的胸口上，她最恨得不是他杀了她的百合姐姐，最恨得是他到现在还是不肯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足以让她说原谅他的理由！
季夜澈冷哼一声，表情依然冰冷，“不需要解释，所谓的事情真相就是你眼睛所看到的那样，你的百合姐姐的的确确是我季夜澈杀的，我敢作敢当！”
“我看到的真相可能不是全部，我想听你怎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狐小仙的心里还是带着最后一丝奢望，她停止了不停挥舞的粉拳，突然握住了季夜澈的手，仰头看着他，“季夜澈，我听娘亲说当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他的眼睛是不敢跟人直视的，你敢看我的眼睛，跟我再说一遍吗？”
为了让狐小仙相信他所说的话，季夜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小仙，你也应该看到了，你的眼睛是不会骗你的。”
突然摆开被狐小仙紧握着的手，“你想我怎么说？你认为我应该怎么说？小仙，我不想骗你，玉百合是我杀的，杀她的理由就是因为她是妖，而我季夜澈是人，人妖不两立！”
“人妖不两立？”狐小仙自嘲一笑，“你的理由原来就是这个，好，我相信，我接受。”
季夜澈惊异地看着狐小仙，她的表情好奇怪，似笑非笑，明明心里面都快要痛死了，却还是硬要摆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让他琢磨不透。
“季夜澈，我求你一件事情。”狐小仙突然仰头看着季夜澈，郑重说道。
“你说。”
狐小仙伸手指向季夜澈右边古桃木桌上那把雪亮的宝剑，“季夜澈，麻烦你用那把清风剑杀了我，我不想再留在这人世间，我想去找百合姐姐，我要去陪她，我不要她黄泉路上做一个孤零零的野鬼。”
“不可以！”季夜澈立即拒绝了狐小仙的请求，他怎么忍心杀她，又怎么可以杀她？
“就当是我拜托你，杀了我，让我去找百合姐姐，能够跟她死在同一把剑下，也应该是幸福的，”说着狐小仙便微闭上了双眼，“季夜澈，你快动手吧，就当作是成全我，帮我狐小仙最后一个忙。”
“我不会杀你的，不会！”季夜澈立即抓住狐小仙的手，“小仙，我知道你的心里其实很恨我。”
“我不恨你，”狐小仙摆开季夜澈的手，“我也不爱你……”
怎么可能不爱，是想爱却已经找不到理由去爱，仇恨大过天，大过于一切，这让狐小仙还如何去爱？如何背负着这种莫名的罪恶感继续爱下去？
“小仙，你的百合姐姐是我杀的，所以你不应该死，你应该好好的活着，”低咒一声，清风剑迅速地回到了季夜澈的手里面，他将剑交到狐小仙的手里面，“然后杀了我，为你的百合姐姐报仇。”
接过季夜澈手中的那把清风剑，狐小仙微微挑眉，“你说什么？杀了你？”
他是她最在意的人，她又怎么舍得？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小仙，动手吧，杀了我，你就可以替她报仇了。”季夜澈留恋地看了狐小仙最后一眼，便微闭上双眼，等待着他生命的悄然结束。
“杀了你，百合姐姐会活过来吗！会吗！季夜澈，你回答我啊！”狐小仙并不动手，而是冷冷的质问着季夜澈，她恨他居然逼着她杀死他，她怎么忍心？
季夜澈微睁开双眼，看着紧握着手中清风剑的狐小仙却迟迟都不肯动手，“小仙，你不是想要替你的百合姐姐报仇吗？那你就杀了我，用我的死来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你真的希望我杀了你吗？希望吗！”闷哼一声，手中的清风剑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锵锵声，这声音也犹如一道锁彻底地锁死了季夜澈跟狐小仙之间的距离，也预示着他们俩再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