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一掷赌乾坤
天牢。
或许是即将离开这里，姜尚突然开始回忆起了自己被困到此地的经历。
一段并不如何精彩的经历。
百年之前，在大河流域潜心教学的他心有所感，推算出神或许有机会复归人间，便离开了藏身之地，准备先行去往倒悬天等候。
路过长安时，恰巧闻到了诱人的烤鸭香气，想到之后在倒悬天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便决定逗留几日，享受一番人间繁华。
循着气味找到了地方，居然是一家博坊，柔光的烛光映出欲望的面孔，歇斯底里地盯着桌上的骰子或轮盘，发出惊喜的欢呼或愤怒的尖叫。
卖烤鸭的地方在博坊深处，一处为通宵达旦的赌客所设的休息场所，不仅有美食佳肴，还有几处床榻供人休息。
姜尚买完后，寻了张擦拭干净的桌子，吃着裹在油光纸里酥脆的烤鸭，香嫩的鸭肉软而不腻，余味无穷，许多年后他还念念不忘。
吃完一只后，他决定再买几只，但路过床榻时，一位精壮汉子不知为何猛地起身，和他直愣愣地撞到了一起。
游戏人间的姜尚自然安然无恙，满身腱子肉的汉子反而“哎呦”地怪叫了几声，显然是疼得不轻。
周围几个赌徒见状毫不留情嘲笑这汉子虚地要命，中看不中用，这汉子没管那些嘲笑他的人，反而试图拽住姜尚，却被姜尚后撤一步轻松躲过，摔倒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额头还正好砸到了不知谁抛下的鸭骨头。
恼羞成怒的汉子红着眼，叫嚣要和姜尚赌上一把，用男人的方式决出胜负。
姜尚平生不好赌，但若是有人邀请他，他也很少会拒绝。
他们连赌了七把。
姜尚连赢了七把。
从双陆到樗蒲，从斗鸡到斗蟋，姜尚仅仅依靠精妙的计算和气运便轻松拿下。
精壮的汉子输光了一切，好在还算愿赌服输，他不情不愿地跪到地下，给姜尚磕头认错，但起来后仍不服气的他让姜尚有种别跑，他要去喊大哥来帮场子。
而就是这个大哥，让他赌输了一百年的自由。
......
疗养舱内。
媚娘终于讲到了故事的结尾，“百年之前，太祖皇帝正在长安赌坊视察民情，恰逢遇到了游戏人间的姜尚，人间的统治者与神明的代行者注定不能共存，而太祖皇帝深知以正道自己远不是古代神职者的对手，便出奇招以赌局定胜负。
太祖皇帝以长安百万黎民为注，换姜尚百年内自封神性，希冀能将姜尚拉进人间的阵营。
可惜的是，太祖皇帝成功了，也失败了，他成功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六博之术连赢三场，封印了姜尚百年神性，但失败的是百年后他还是坚信神才能拯救世人，甚至还成立了“神降派”，许多长安百姓，乃至朝堂大臣，都偷偷在暗中信奉。”
这和杜哲从小光那听来的略有出入，在小光的讲述里，媚娘既不站在神那边，也不在人这边，她不信神，不爱人，可以信神，也可以爱人，决定这一切的便是谁能让她变得更强。
于是杜哲又给王振发了几封短信，督促人联再搞点比等离子炮还强的新突破，免得哪天媚娘把他吃干抹净后，威严的武帝再度回到世间。
“所以，奴家计划效仿太祖皇帝，待一月之后，姜尚封印解除之时与他再赌一局。”
媚娘的话唤回了杜哲飘飞的思绪，他顺着问道，“赌什么？”
“赌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奴家会将这场赌局的地点设在感业寺，寺中已埋下了积蓄了百年力量的阵法，启动后将压制寺中人的实力，届时就需要小郎君出手拿下姜尚，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来倒也有几分希望，只是如何确保将姜尚引至感业寺，这阵法又能削弱几成实力？”
杜哲沉吟片刻，提出了关键的问题，“若是压制实力后的姜尚，仍有余力打破阵法或逃脱，那这一切不就全白费功夫？”
滴—，滴—
懒人牌电饭锅响了起来，媚娘听到后，起身盛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到床边舒坦地喝了一口后说道，“此事无需担心，感业寺下，藏着远古人类最高的智慧结晶”，她温柔地舀一勺粥喂入杜哲嘴中，压低了嗓音说道，“小郎君，你可听说过方舟？”
杜哲正在细细品尝皇家特供的莲子百合粥，甘甜鲜美，但听到这个词囫囵咽了下去，方舟？
在地球的游戏背景中，方舟是运输神明的载具，但在其他宇宙的挑战者留下的资料中，方舟这个字眼却从未出现过，他一度以为是地球编造的故事不符合实情，但没想到此刻听到了关于方舟的消息。
是每个宇宙的王者大陆有所不同，还是关于方舟的信息属于不可被记载的隐秘，亦或是，杜哲冒出个可怕的念头，墙上的浮雕在骗他？
可惜此刻不好求证，杜哲只好先将问题交给了口袋里的人工智障小方舟，也不知道人联给它起这个名字，是否隐含着什么深意。
看着杜哲不发一言，媚娘以为他未曾听闻，便低声解释道，“方舟是人类制造出的最恐怖的武器，传闻中曾成功弑神，只要知道这宝物在感业寺下，姜尚定然会中计。
而他再如何强大，也不过是神明的代行，面对建立在方舟之上的阵法，定然无法抵抗，实力到时必将百不存一，甚至有可能直接沦为凡人。
奴家原本的打算，是让朝中的狄阁老和李探员伺机出手，可终归少了几分把握，恰巧天意让奴家遇到小郎君，想来上天也不愿神回到世间。”
杜哲思索后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也能算个上策，等我见过姜尚之后，再修改出个万全之策。”
“小郎君不仅武力盖世，计谋也是神机妙算，”媚娘喝完了粥，乖巧地站到杜哲身后，两只纤纤玉手捏住他的肩膀，“妾身能遇到您，真是因祸得福。”
杜哲感受着肩上不紧不慢、恰到好处的揉捏，舒坦极了，怪不得都愿意当皇帝，这当皇帝，就是好啊。
在富有规律的按压下，他的困意又涌了上来，梦中的恶龙正在前方对他颔首。
“我...这是哪”，黄莺般清脆的声音惊醒了他，打断了这场寻龙之旅。
婉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