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出行

沈树辰十分守约。吃完午饭就派人来请了林之年江叶苏胥去帐中，即刻就要点兵出发，还颇为随意的命高岳楼将边塞驻军的兵符交给九皇子，似乎刻意显示自己于九皇子的关系并不想外人看到的那般淡漠，九皇子自知沈树辰的意思，故而接过兵符的时候面上波澜不惊，似乎这般只是常态，顺带十分自然的加上一句：

“告诉你们将军，这军功是本王给他的，可不要回京之后再惦记本王的好酒。”

高岳楼讪讪一笑，道：

“殿下的酒实在好喝的很。”

九皇子一挥袖：

“滚！”

江叶扫了一眼浮止，似笑非笑，跟在林之年身后离开了。江叶小小声的说：

“看不出来，九皇子这般会演戏。”

林之年看了她一眼：

“九皇子藏的好酒的确有一大半是被沈树辰以庆贺为名分了。”

江叶顿了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苏胥云淡风轻的加了一句：

“剩下的一小半则是被林三公子打了秋风。”

江叶看了林之年一眼，无话可说，林之年笑的光风霁月，却并不反驳。江叶走了几步道：

“下次有好酒，记得叫上我。”

苏胥脚步一顿，接了一句：

“亦然。”

高岳楼在一旁云淡风轻的偷听，不禁为九皇子酒窖里的酒掬一把同情泪。

几人到了沈树辰处，皆是十分正经模样，一点看不出刚才如何算计。

沈树辰倒是一贯的安排妥当，大军已然都准备好了，沈树辰一身戎装和一旁的亲兵商量着什么，见江叶等人来了对其中一个亲兵点了点头，亲兵立刻退下，等江叶等人走近那亲兵也带着人牵了数匹战马过来，颔首道：

“诸位自己选中意的。”

说完对江叶道：

“南歌想骑马还是坐马车？”

江叶拍拍胸膛，明媚笑道：

“骑马。”

沈树辰笑着转身从身后牵出一匹黑色骏马，道：

“那试试这匹如何。”

晋阳重武，林家虽然是文人，但是在教导子女文韬武略上，并不分孰轻孰重，为了演好这出戏，江叶在骑马上还是下了番功夫的，也多亏有个苏胥帮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学习驭马之术，也幸亏还有林南歌原来的记忆处处提携，否则今日江叶只能老老实实去马车里待着了。

江叶走近那匹威风凛凛的黑马，友好的摸摸它，然后拉紧缰绳干脆利落的一蹬马蹬翻身上马，江叶摸摸马背，笑道：

“真是匹好马。”

虽然沈树辰为其他几人挑选的战马也不错，但是比之江叶这匹，还是逊色不少，林之年颇有些不满的说道：

“沈兄太过偏心了，此马当是两年前陛下赏给沈兄的，沈兄如此爱重，命人带到边塞自己亲自驯养，怎么如今倒这般大方了？”

江叶大笑，问林之年道：

“三哥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沈树辰挑唇似笑非笑，指指林之年：

“因为他当日想拐走这匹马，差点与我就在马场上厮打起来。”

江叶愣了一下，旋即趴在马背上笑的直不起腰来，一个功勋满身的将军，一个林家最受宠的三子，竟然为了一匹马在马场险些厮打起来，江叶笑着对林之年道：

“怪道这两年三哥寻好马的势头越发厉害了，原来原因在这儿。”

林之年一时语塞，只能瞪一眼沈树辰，沈树辰笑着对江叶道：

“不如跑一圈试试，若合适我们就准备行军了。”

江叶自然不会拒绝，绕着城门跑了一圈，远处树下九皇子一身玄衣，身边躬身立着一名近身侍卫。

九皇子眸光沉沉，落在江叶马背的背影上，然后轻轻转头，意味不明的看着沈树辰。他的身上一股阴鸷气息，让身侧的人战战兢兢，九皇子缓声道：

“沈树辰为什么会同意林南歌一起来呢。”

侍卫头垂的更低不敢说话，九皇子勾起一边唇角：

“因为林南歌变了。”

他的目光落在江叶身上，她背影纤细，头发干脆利落的扎起，随着马背的颠簸头发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度，江叶拽着缰绳回身，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与京城世家女子娇柔气息格格不入的果决：

“她的眼里不再癫狂的只有我，所以……”

九皇子顿了顿，另起话头道：

“在你眼里，沈树辰是个什么样的人？”

侍卫轻声道：

“沈将军，是个豁达之人，也是个，执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