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兄妹

回到妖界的子归，拥有了她原本的容颜。她看到了许多奄奄一息被困在监牢里的妖，在看到她的时候，眼里流露出了欣喜和激动：

“是小妖王，是小妖王！”

子归看着他们，他们或许曾经是跟在老妖帝身边叱咤风云的人，或许这天地都曾被他们震撼，而如今，他们就在这阴冷潮湿的监牢，不见天日，人人欺辱。

虔偰看着子归，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曾经请求我，如果真的有一天你回来了，一定要带你见他们一面。”

牢中有些动静，在众妖后面有个声音咳了两声，十分虚弱的说：

“让一下。”

众妖赶紧向两边避开，就连虔偰的神色都变了变，然后往子归旁边走了走，等人潮散开的时候，子归见到了那个在牢里还被锁住的人，他很年轻，身上却还是血迹斑驳，周身盈满黑色的雾气，那人看着子归，微微点头一笑：

“等到您了，小妖王。”

子归怔怔看着男子，虔偰轻声道：

“这是当年你父亲身边最受重用的文臣之一。”

子归问道：

“文臣，为何在牢里还要被这般……”

虔偰的目光看向男子，轻声道：

“他妖力比不上关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可是他当年却险些和妖帝玉石俱焚，他总有千奇百怪的招数，就算是妖帝也疲于应对，所以……”

虔偰没说完后面，子归却懂了，她深深看了一眼男子，他被囚禁在牢里的最深处，眸中发亮的看着子归，含着温柔的笑意。子归轻声问道：

“需要我做什么吗？”

为他们报仇？为自己的父母报仇？救他们出来？

男子笑着摇摇头，然后众妖纷纷跪在子归面前：

“请小妖王照顾好自己，有朝一日逃离妖界，好好活下去。”

子归怔在原地，看着他们，良久才颤声问道：

“你们要见我，为何又只字不提让我报仇之事。”

男子在最里面含笑含着子归，然后轻声道：

“未能保护好陛下和王后，又未能保护好小妖王，我等只为了看一眼小妖王罢了，至于其他的事，并不该由您来承担。”

子归抬头静默片刻，然后才看着众人，轻声道：

“你们要保护好自己。”

“陛下血仇未报，我等不会身死。”

子归静默半晌才说：

“不，你们要活下来，但是不为了报仇。”

看着惊诧的所有人，子归看着男子，缓缓道：

“我不知道曾经如何，我只知道你们活着，那就不要寻思，要活着。”

子归自怀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恰好写着：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她递给众妖，众妖看后纷纷诧异：

“妖帝，妖帝的字迹。”

子归笑了笑：

“当年我被送到人间，身边就有这张字条，所以捡到我的人给我起名，子归。”

子归，这个寄托了妖帝和妖后期望的名字，兜兜转转，最终成了他们唯一女儿的名字。

一个垂垂老矣的妖看着字条，涕泗横流：

“我等无用，我等无用啊。”

子归轻声道：

“我把这个留给你们，因为我对他们并无印象，或许留在你们身边，意义更大。”

子归如此说，然后站起身来道：

“我走了，他不会准我在这里待太久了。”

西楼这个人，对于妖帝妖后的情绪，或许总是复杂的，他们曾经是他幼年到青年所有温柔爱意的来源，可是后来因为妖后有孕，西楼所有的不安都被这个孩子带了出来，他害怕失去，所以宁可毁灭。

只要你们没有疼爱过这个孩子，那我就是你们最爱的孩子。

他带着这样一个扭曲的想法，对妖帝和妖后出了手。

妖后或许只是伤心，自己带大的孩子，最后却杀了自己的丈夫，还有残害自己的女儿，于是将子归送去了人间，人间，一个妖和仙都不能轻易踏足的地方，这是天道的秩序。

在妖和仙的对比之下，人显得格外脆弱，可是上天喜欢人，于是保护着人类，不管是天帝，还是妖帝，都不能踏足人间，一旦踏足人间，天道会随时在他们对凡人出手的时候降下惩罚，所以子归在人间，只要西楼有半分心软，她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惜，终究没有，西楼对子归没有半分留情，依旧在锲而不舍的寻找她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