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幻境(二)——反复

瞧着小贩那拘谨的模样，女仆也显得有几分羞涩。

她轻轻推了推小贩，红着脸指了指庭院小楼。

只见那衣着华丽的小姐正缩着头，躲在窗户里头偷偷向这边打量，眼神里有遮不住的笑意。

她也察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的事，便不再躲藏，大大方方站在了窗户旁，打趣地说道：“我是不急，免得被他人看去，说我是个不懂风情的坏人。”

“小姐~”女仆红着脸使劲跺了跺脚：“您再胡说，我就把您那些糗事全告诉老爷！”

“咦？你这小妮子也敢威胁我？不过最好再给我宣传宣传，免得他一天到晚到处宣扬我性格温婉…”

“老爷也没做错呀，您瞧瞧，每日向您求亲的人都排到城外头了！”

“我今天非得收拾你不可！”

“小姐我错啦！”

小贩瞧着情况不对，连忙放下了装花的篮子，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钱…我改日再来拿…”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那两位正处妙龄的姑娘就像两只在这细雨中打闹的蝴蝶，自由自在，煞是招人艳羡。

李嘉图在门口驻足了许久，直到院子里没了动静，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是人间烟火。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却不恼人。

隔壁的面包店终于开了张，伙计将刚出炉的面包摆在了货架上，偶尔又食客路过，被这香气吸引，推门而入。

热气就趁着这个时候，透过门缝钻了出来，与湿冷的空气相遇，化作了一片氤氲。

这氤氲又将香气越推越远，熬了一夜忙着回家呼呼大睡的行人终于也停下了脚步，一边想着热腾腾的牛奶面包，一边吞咽着口水。

最终还是抵不过这热乎乎地诱惑，一个又一个地进入了面包坊中，不一会儿又一个接着一个地出来。

不同的是进去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疲惫；而出来时，都显露出安心的神情，手中的袋子里装的不仅仅是热腾腾的面包，还有回家后孩子脸上的笑容。

这也是人间烟火。

李嘉图没有犹豫，也走了进去，要了一杯黑咖啡以及一个新鲜出炉的牛角面包。

感受着滚烫的苦涩在嘴中与麦芽香气混合时给舌尖带来的快感，他忍不住舒服地呻吟出了声。

这同样是人间烟火。

人间烟火各式各样，包罗万象，不仅仅是有柴米油盐的安心，同样也有家长里短的苦涩。

不过李嘉图都很喜欢。

吃饱喝足之后，他借着朦胧细雨，继续在小镇里闲逛起来。

雨伞不知何时被弄丢了，但李嘉图丝毫没有在意，走在这令人心喜的细雨当中，畅想着这被滋润着的大地在秋季又能结出怎样的硕果。

……

雨，在小镇中下了起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让这个本就有些水汽充沛的小镇变得更加湿润。

李嘉图躺在床上，拢了拢有些潮湿的被子，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听着窗外雨滴击打在石板街上所发出的滴滴答答声，心里也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