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长白山神医谷

多思无义，陈瑾转身打算进城去找人，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酡颜道，“姑娘被劫走时，穿的可是自己衣服？”

酡颜摇了摇头，看了看苏远澹与施展，对陈瑾轻声道，“是早上您给他的那件。”

可惜大帐中都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不一般，听的清清楚楚，陈瑾耳朵悄悄红了。

这丫头在说什么，哪是他给她的，明明就是他为了挽救她的清白不得已而为之。

苏远澹此时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崇之，老夫想来若真是燕人掳走了阿禾，定会想办法将人带出边境。今早萧燕来寻老夫与施大人，要求先带乌极回北燕大营，后续和谈改在边境线上进行。”

“我与将军合计了一下，认为他们留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便同意了”，施展补充道。

“青石谷的俘虏他们全部都带回去吗？”陈瑾追问。

“我们扣押了三个大将和六个副将，包括乌极的贴身副将还有杨启，其余的兵卒都跟随乌极回燕地大营。”施展谨慎回复，生怕陈瑾被惹怒了去跟乌极拼命。

陈瑾不再搭话，看着苏远澹道，“苏伯父放心，我已派人去边境通知大哥与二哥阻拦可疑人事物出边境，想来他们会留心的。只是北燕十一个探子，还得您和施大人亲自带去边境线，我的身份不宜掺合和谈之事。”

说着伸手从淮书手中取过一叠供状双手递给苏远澹，苏远澹粗略看过点点头，“具体的计划与我们战前推测的一致。”

转手将供状交到施展手中，“此事老夫是干系人，还是施大人提走吧，免得有人说闲话。”

施展知道，他说的是贾信。不过有了昨天那一遭，接下来他应该会老老实实的，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正事交代完，陈瑾回了金蝉卫大营。他随身的暗卫已经全部撒出去找人了，如今留在营中的除了京都郊外的金蝉卫就是齐家庄这批人。

此次出问题的金蝉卫都是齐家庄的这批人，也不知这金雀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自他被扣押已经快半个月了，除了吃饭喝水，啥也不回应，让人头疼的很。

等陈瑾进了金雀的营帐，他已经在吃午饭了，陈瑾倒了杯水递给他“不想说点什么嘛？”

他还是不说话，也不接水杯，陈瑾也不急，“你的人，今晨掳走了我的未婚妻子，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你。”

语气笃定，倒让金雀一愣，随即继续扒饭。

陈瑾盯着他的表情和动作，“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投敌叛国，你金雀最大的问题不是狼心狗肺，而是心慈手软。”

这次金雀彻底愣了，放下碗筷，静静看着眼前男子。

“如果我没猜错，金蝉卫中的确出了叛徒，被你发现了，你不忍心处置他，还让他继续留在齐家庄。你知道一旦动兵，那个人就会与外面联系，这事儿就拦不住了，你以为只要切断与外界的关联，一切便都相安无事了。”

金雀突然激动起来，前后混乱，“首领，您知道的，齐家庄的金蝉卫都是孤儿，从小在那里长大的，不可能会有异心的，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我才让他留下了，他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就跟我的亲哥哥一样，刚开始我们连杀鸡都不敢的，后来出任务我们一起，杀人都是一起杀的，他不会做坏事的，您放过他吧。”

陈瑾心中压抑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你既要我放过他，总得告诉我他的名字吧，你也看到了那天晚上出问题的可不止他一个。”

眼前人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稻草，“首领，他叫青雀。”

“青雀？”

伏在地上的男子拼命点头。

“那云青是怎么回事？”陈瑾不解。

“青雀说，那是他的远房表哥，无处可去。”金雀的声音越来越弱，大概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陈瑾额头青筋暴起，盯着眼前瘫软在自己脚下的男子，这就是他费心培养了近十年的得力下属。遇到事情就知道把脑袋缩起来，哪里有男子汉大丈夫的德行，更别说做个暗卫了。

罢了，先留下他的狗命，待到将苏禾救回来，清理金蝉卫的事恐怕还要落到他头上。

陈瑾出了营帐就让淮书去寻叫青雀的暗卫，淮书是在两刻钟后回来的，“跟青雀一个营帐的暗卫告诉属下，他早上亲眼看到青雀被公子您指派去保护姑娘了。”

淮书内心暗叹，这金雀怕是活不了了，每一步都踩在公子的怒点上，“公子，属下问了同营帐的其他暗卫，他们说这个青雀昨天晚上溜出去过一次，大概是五更时分，属下推算了一下，您在姑娘营帐门口碰到他的时候应该是他刚与人碰头回来。”

与陈瑾的猜测不谋而合，乌极原是打算今日出北境边界，如此苏禾现下应当还在临安城中。

这般想定，陈瑾亲自去苏禾的营帐取来一套衣裳，带着淮书打马出了辕门。

临安城乃是大周通往北地的要塞，熙熙攘攘，煞是热闹。

城中今早便开始戒严，此时街道中处处可见素衣男子巡查，朝中大将在自己的驻地把女儿弄丢了，不可谓不丢人。

陈瑾勒紧缰绳，边走边查看两边的商铺，风雨楼座落在城中主街道偏南的位置，后面就是知府府衙。

又是府衙？陈瑾刚打算跳进府衙查看一番，就被一个小丫鬟拦住了去路，“公子，夫人有请。”

定睛一看，原是母亲的贴身丫鬟茯苓，母亲来临安城了？抬眼便见母亲与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立在一处。

刚想问个究竟，就被那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扣住了腕脉，这是什么喜好，上来就给人把脉，“老人家，你这是？”

莫然敲他脑袋，“没大没小，连爷爷都不叫了。”

“莫爷爷，你怎么来了？”

“听说乌极要求开互市，老夫想与他交换个条件。”莫然捋捋胡须。

陈瑾沉默，皇帝不想开，您能让皇帝同意吗？

“老夫这个条件若能达成，皇帝定会同意互市。”

“是什么？”陈瑾与林秋儿齐声开口。

“长白山神医谷。”莫然笃定道。

当年莫然云游北境，无意间踏入长白山，寻得一处温泉池环绕之处，建起了神医谷。此处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且山谷处生长一种特殊草药，名为灵洗草，对头风之症有奇效。云家虽贵为皇族，却代代皆有此症，发作时头晕目眩，疼痛难忍。当年莫然应召进宫便是为嘉康帝医治此症，莫然以灵洗草入药，辅以金针之术，成功为嘉康帝治愈了头疾，这才得以长寿。永佑帝发病时也曾派人去寻莫老谷主，只是不等莫谷主出谷，永佑帝已经驾崩了。

此次嘉康帝又派人去凤凰谷，莫然猜测嘉康帝怕是到了要发病的年纪了，得早日寻到灵洗草才行，这才来了临安城。

当年莫然离开长白山后，曾尝试再次回去，只是北燕圈定了地域，不允周人进出，他便再也进不去了。

这些细节，小辈们自是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