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出手
“贺兰铭!”安国公低声喝道,“灾民难道不感沐皇恩浩荡?靖南侯身死南方难道陛下就不哀痛吗?灾民得救是陛下心慈,靖南侯在南方是殉职,但是一码归一码,陛下难道还不能追究贺兰氏了吗?”
“他又疯了······”贺兰容烟冷笑一声,“他也不想想萧景琛的命还在我手里呢,借萧景琛一个胆子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啊。”
“小姐,这安国公是怎么了?老太太还在呢,怎么就这么猖狂了。”
“怕是有个人借了他俩胆子吧。”
果然如贺兰容烟所说,在这个局里最难的不是贺兰容烟,而是萧景琛。
“安国公,贺兰氏已经退宫,废后是朕之心意,民间百姓尚且可有和离,朕与皇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怎么这件事也违背了什么宫规法纪吗?”
萧景琛有手撑着额头,“安国公,朕已经说过了,昨日便已经说过了,皇后之事全是朕之心意,此时废后,已经伤了老臣的心,你还要朕如何呢?皇后没有过错,因朕之心意退宫,何必苛责。”
“陛下,可是坊间传闻不止,恐伤皇室清誉。”
“朕倒是奇怪了,废后倒是跟皇家清誉能有什么关系?”
“陛下,如今建安城内众说纷纭,甚至将之前废后同控弦司主的传闻联系在一起,说,废后因为与控弦司主交往过密,因此惹怒陛下,不得已而退宫。”
“放肆!”贺兰铭呵斥道,“你们御史台都干些捕风捉影的事,贺兰家小姐的声名你担当得起吗!”
“那不如请贺兰小姐和控弦司主亲自来说清楚吧,昨日可是有人称贺兰小姐已经亲自承认了她与控弦司主之间的关系。如此又该作何解释?皇家女子与朝臣勾连,可是重罪!”
“昨日在极辉殿中,朕与贺兰氏全程都在一起,她说了什么,没有说什么,难道我自己不清楚?要你们几个道听途说的人记得?朕再说一次,若是再有人扑风捉影,胡说八道肆意污蔑贺兰氏名声,朕绝不姑息!”
“陛下!”安国公气得面红耳赤,太后昨夜明明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萧景琛怎么反悔了!
“安国公。”萧景琛的声音低哑,但却透着不可质疑的威严,贺兰容烟不知道萧景琛答应了太后和常之新什么,但是算了算,常之新这王八蛋都主动出头了,怕是太后已经许了重诺。
只是如今太后受控于人,那么许诺的到底是太后?还是长平君呢?
贺兰容烟自问她贺兰家应该没有对不起长平君,她外祖母甚至还是长平君的救命恩人,怎么如今他这滔天的恨意,倒是对着她来了。贺兰容烟实在是想不明白,今日处置了她对长平君到底有什么好处。如果想要挑拨贺兰氏族和皇族争斗,只动一个贺兰容烟怕是筹码还不够。恐怕还有人布置了杀局针对贺兰容楚了。
“小姐。”林穗跟在贺兰容烟身边这么多年,也察觉出了不对,“安国公似乎是在逼迫陛下·······可是小姐与他有这般深仇大恨吗?安国公甚至要逼迫陛下承认。”
“果然啊·······树大招风,靠南方那几支散兵根本攻不下建安,最后要想拿下建安城,真正的江山易主需要什么呢?没有贺兰轻骑谁能拿下太祖皇帝亲自设计的建安城呢。没意思?我还以为真的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结果到头来还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拉无辜之人下水。甚至不顾当年外祖母对他的救命之恩,他不说把我贺兰家摘出去,也别拿我家人的血去圆他的计啊!”
“小姐。”林穗看贺兰容烟的神色越来越阴骘,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这还在宫里呢!”
“穗儿,去给我沏杯茶来,我败败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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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新不会这么容易就让萧景琛把这件事揭过去。不管怎么样,他要做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人给了底气,就一定要走到底。安国公府行事向来如此。
“陛下顾念夫妻旧情,自然会对贺兰氏网开一面,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安国公府上下一片赤诚丹心只求陛下不再顾念旧情,追查到底,贺兰氏罪无可恕,应当处置以正家规国法!”
“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朕所说的话?!”
萧景琛是典型的文人皇帝,不善弓马自然也没有什么杀气,但是此时贺兰容烟以及感觉到萧景琛身上腾起杀念,萧景琛起杀心了。
萧景琛可以忍常之新弄权但是绝对不能忍常之新不识好歹,胁迫君上。
“陛下!”
岂料常之新把头上的官帽一摘,顿首道,“陛下,常氏全族有冤啊!求陛下处置那个毒妇,还我安国公府一个公道!”
“啊????”贺兰容烟一脸茫然地坐在屏风后,“倒是不知还对不起常家了?”
“小姐!”林穗端着一盏明前龙井,听了半截子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安国公不会拿了咱们什么把柄吧?若是没有证据,怕是不敢这样笃定。”
“贺兰小姐!”多罗从正殿退了出来,低声道,“小姐,陛下正要去找你呢,他说安国公来者不善,他也不知道太后到底给了安国公什么东西,但是看样子是要指证贺兰小姐了。”
“陛下怎么说?”
“陛下让奴才来寻你,看看是不是想些法子?安国公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松口,陛下在朝硬不过安国公,他的党羽贺兰小姐也清楚,如今贺兰家落在下风,见风使舵的人可是不少。”
“后面的话是他说的,还是你说的?”贺兰容烟浅抿一口香茶,“多谢。”
多罗知道贺兰容烟心里什么都明白。只好道,“是奴才自己想说的,奴在朝中这么多年,也是跟着太子太傅念过书的,这些事还是看得明白的,陛下看上去繁花似锦,但是实际上朝中附庸着实不多,安国公和太后站在一起,可不是和陛下站在一起。”
“行了,我知道了。”贺兰容烟挥挥手,示意多罗先进去,“你告诉他,我就在这里听着,安国公翻不出天去。”
“贺兰小姐留神就是。”
“多谢。”
“小姐?该不会咱们什么时候没有处理干净······”
“傻丫头,证据不一定是正的才能是证据。这个世上,眼见都不一定为实,何况是以及过去的事情?”
“那我们这下应该怎么办?”
“不用在意,这世上的事情,瞬息万变,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呢?”
贺兰容烟敲着腿,懒洋洋地样子,林穗看着贺兰容烟这幅不急不慢老神在在的样子就觉得难受,不过也只好把心放回肚子里,等着看安国公这到底有什么后手。
常之新一脸的哀怆,痛哭道,“贺兰氏毒妇害我女儿一条人命,这件事陛下难道不管吗!”
贺兰容烟轻轻搁下手中茶盏,淡笑道,“愚不可及,我以为是什么样的把柄呢!”
林穗的眼睛突然亮了,“小姐!常贵妃娘娘根本没死啊!他这不是栽赃吗?”
是啊,常清云根本没死,常之新不管说什么其实都站不住,伪造的证据也许真的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