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功利
“你什么意思？”岳夫人惊讶。
“好了，你们要是还想继续聊着，就自便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岳夫人莫怪。”独孤敏对贺兰容烟使了一个眼色就带着几个丫鬟离开了。
贺兰容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站在岳翎身前，尴尬地笑着。
“别说是我，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那块朽木了，天命如此，母亲如今跟个没头苍蝇一样似乎乱撞谁知道会不会引火上身呢？夜深露重，母亲早点回去吧。我不送了。”
“你是说陛下的脉你早就把过了？”
“我不需要把脉，我就知道萧景琛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母亲，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苏家也好，岳家也好，我们都没有自保之力，何必纠结于此？母亲慢走。”
“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岳夫人急了，“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的！你从哪知道的！是不是还告诉了别人！”
“母亲如此在意不就是想问，你苏家是不是最先知道的，能不能借此机会利益最大是吗？”
“你怎么能这么揣测我！”岳夫人颇为委屈地喊道，“我只是担心你！”
“收起母亲的担心吧，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苏家在宫里的那位娘娘吧！她可是没用了。”
岳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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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容烟叹了口气，“婶婶你别往心里去，岳家哥哥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不如相信他，如今多事之秋，婶婶今日贸然上门怕是会给岳家添麻烦，我们贺兰家倒是没有什么，再麻烦也不怕，不过你家里那边，估计要婶婶头疼了。不过今日岳家哥哥那些话传出去是大逆不道的，婶婶可不要说漏了。这是会惹大祸的。”
“我知道。”岳夫人脸色发白地点点头，“我知道你们都大了，都觉得我在无理取闹，但是烟儿，我是这个世上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我们这样的人家真情难得，我是他母亲，他何必这样对我呢？我难道还会害他？”
“害不害的怎么就到这个地步了呢？”贺兰容烟无奈，“这不过是他正在气头上说的一些话罢了，他恼的也是你身为母亲，但是却逼他啊，他要是想去，以岳家哥哥悬壶济世的心，他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呢？等你们着急上火，宫里人来了一次又一次？人命关天，岳家哥哥不会拿别人的姓名开玩笑的。”
“罢了。”岳夫人叹了口气，“你们都护着他，都觉得我是恶人，但是贺兰小姐，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事情你还是别干了。我在岳家因为这个逆子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知道吗？他不争不抢就想做一个好大夫们。可是这算什么？是什么值得高兴值得骄傲的事情？你贺兰家门庭若市，什么时候太医院院正的门口全是拿着拜帖等着拜见的人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既然身在岳家，这样的人家我们自知比不上贺兰氏族尊贵，但是也好过当一个人人可欺的郎中吧？”
“婶婶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难道不是？”岳夫人反问，“今日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把岳翎接到你府上来？你明知我苏家会来人找他的，若不是白天你把苏家上门的人打发走了，我不至于来此一趟，莫名受我儿子的羞辱。”
“婶婶不是也知道你上门来就是自取欺辱吗？你跟岳家哥哥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才着样的，更不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婶婶无能，不能解开与儿子的心结，怎么倒是怪起我来了？难道是我让岳家哥哥跟你说这些话的？更不是我让他这么多年不回府的吧。”
“你！”岳夫人拂袖而去，“若不是你们贺兰家养着他，他早就回来求我了！”
“婶婶说话可真奇怪。”贺兰容烟道，“岳家哥哥妙手回春，悬壶济世，就没有他治不好的人，我们贺兰家就不能奉为上宾了？”
“贺兰小姐伶牙俐齿，我没法子了。说不过你，你今日护着岳翎，难道你还能护着他一辈子？！”
“实不相瞒。”贺兰容烟道，“小女不才也比岳家哥哥小不少，自然能护着他一辈子！”
“掌了贺兰家的印，又遇见了贺兰容楚那样的哥哥，你自然什么都敢说！但是我告诉你，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你把岳翎当什么？他又把你当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守了你十几年，你什么时候给过他希望？十几年了？贺兰小姐你宁可去东宫里独守空闺过了三年，当年你却拒绝了岳家的提亲？”
“我拒婚是因为岳家哥哥说登门求亲是婶婶自己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所以我拒绝了，我入东宫是因为先帝下了旨，我不得不入，如果过抗旨，那贺兰氏族势必会与皇族开战，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我去了。婶婶，我与岳家哥哥之间真的是喜欢吗？还是只是在你看来呢？”
“哼，从你出身的那一天起，他就在你哥哥身边，他陪着你长大，守着你，凡是你的请求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但是对于我，他却连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你要做的事情，不论多难他都会帮你，但是我呢！我就想要一个成器的儿子！我就想要一个能让我抬得起头的儿子！他都不愿意！哪怕是让我开心片刻，自在片刻呢？贺兰容楚惊才绝艳，少年成名，岳翎难道比贺兰容楚差了？”
“婶婶为的是他还是你自己呢？岳家哥哥不想做的事情，我和哥哥从来不会逼他。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为他找他想要的医术，为他找所有他想要的药材，我哥哥几次差点连命都丢在山河沼泽这样的险地之中了。但是这是岳家哥哥想要的，我哥哥就会为了朋友去冒险，他们两个人从少年时相偕走来，世界上没有比比他们更了解对方。岳夫人总是从他身上想要得到些什么，也许你们天生就不适合做母子吧，何必这样呢？”
贺兰容烟对于这位岳夫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交代身边人，“送岳夫人出府。”
“是。”
岳夫人上门来什么目的都没达到气疯了，推开一个上前的丫鬟，“不劳小姐费心，我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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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容烟摇了摇头对着岳翎刚刚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岳家哥哥！”看见岳翎一个人坐在风雨廊下贺兰容烟连忙跑上去，“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岳夫人上门你不高兴了？”
“这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把萧景琛的事情说了出去。”
“无妨，本来也是要说出去的，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贺兰容烟坐在岳翎身边，“你为了偃哥哥回来，本来你可以在边地自由自在的。如今却身边危机四伏。”
“在知道贺兰容楚想做什么的那个时候，就注定了我会帮他。我永远都会帮他，既然这条路不是什么康庄大道那我早就做好准备。我母亲在后宅里早就疯了，她的不幸毫无保留地反映在我身上，我是一个心思深沉且心狠手辣的人。我身上永远都不会有真诚与善良。我其实不配做一个大夫，这些年我杀了很多人，用医术，为了我自己。其实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淡泊名利不是我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