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爆竹声中一岁除
人工捣的冰到底不如机器捣的碎，顾萧抓着常思成捣出来的碎冰中较大的一些冰块再进行二次捣碎，大小就已经差不多了。
他把滤过的牛奶掺和着花生的碎桨和碎冰搅拌在一起，然后再加入一些时令水果做装饰调色，也不需要再捣碎，无论是看还是吃都是极好的！
沙冰的价格不低，做出来又容易化，他只能等有顾客来买的时候当场做。没多久，这种清清凉凉的消暑圣品就已经名满府城了，时不时就会有从府城或者更远的地方来的富户购买。
这种东西在京都并不稀罕，可像府城这种偏远的地方就不一样了。往前只听过没见过的人，现在只需要花200铜板就能买到了！
果子斋的生意蒸蒸日上，顾萧看着入账数字越来越大的账本，整个人都是笑呵呵的。他本来就生得好，再经常像这样散发着发自内心的笑，整个人都亮了三分，来往店铺里的姑娘小姐们也越来越多了。
常思成也越来越容易生气了，每次一看到顾萧和那些小姑娘聊得笑盈盈的，他就会扭着抹布蹲在墙角哼唧唧。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再笑萧萧也不会是你们的！
他这幅暗自吃醋的模样就连常盛都看不下去了，几次都想出声提点了，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算了，爱谁谁啊，他已经看开了，就随他们折腾去吧！
某天傍晚果子斋关门后，不甘心的常思成又蹭到了顾萧身边：“萧萧，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不。”顾萧拒绝的斩钉截铁。
常思成嘤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前跟后跟着跑。
看着父亲这么没脸没皮的样子，常盛从最初的气氛到现在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个人都变得麻木了。
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不过有一些该说的他还是要说的，一些该问的他还是要问的。
一次，他抓住父亲出恭的时候把顾萧拦住了，两个人就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下。彼时漫天星辰，常盛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就紧紧的盯着对方，不像之前那样的瞪，但眼神也没温柔多少。
他问：“你们是断袖？”
顾萧没有否认。
得到确切答案的常盛也没露出恶心、反感之类的情绪，“那你是真的喜欢我父亲的，而不是看他是个老男人，所以就玩玩他？”
老男人？？？
那一瞬间顾萧简直要喷笑了，常思成要是知道他养大的孩子私下里是这样称呼他的，估计得跳得有三丈高！
老男人，三十来岁的老男人？
哈哈！
常盛好像还不够，张口一个老男人之后，闭嘴又是一个老男人：“我父亲虽然是个老男人，但你别因此就骗他，他人虽然迷糊着，但我可不是好糊弄的！如果让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父亲的感情，我就……balabala……”
顾萧听了想喷笑。
更重要的是，这孩子明明自己就是个小朋友还要硬装大人的那个气势，就像一只小奶狗瞅着你叫个不停，还一边不断的警告你：“我跟你说我超凶的！”这样的违和感无论谁见了都会出戏的好吧？
顾萧得了一顿似是而非的警告，内里憋笑都快憋出病了，但外表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笑语盈盈的模样。常盛也摸不清他真正的心理活动，只能惶惶不安的猜测着。
顾萧：“你说我欺骗你父亲，那你说说看，我如果只是欺骗你父亲的话那图的是什么呢？金银玉器，还是如花美貌？这些他都没有呀！”
常盛一想，唉——似乎就是这样啊！他父亲什么都没有，现在也就是个三十来岁的老光棍，虽然外表看起来也不差，但实际上田没几亩地没几片，作为一个庄稼人来说，他的身家确实太少了！
再纵观眼前这个男人，长得好看不说，家里似乎也很有钱的样子，又是京都来的……怎么看都是自己父亲占人便宜啊！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先前来的那三个公子小姐，估计气都要气死吧？
常盛当下也不问他什么时候成亲了。
这个时代大多结亲讲究的都是门当户对，这个富家公子估计是还没说服家人，所以才会拖着迟迟没有成亲吧？
给对方找了个理由之后，常盛也没那么敌视顾萧了，反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加油！”然后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了。
你加油？
加油？
这又是加的什么油？
顾萧一脸莫名其妙。
店里的客人来了又走，外面的太阳升了又落，转眼就到了冬季。忙活了几个月的顾萧终于决定把果子斋关了，先休息上一个冬季，然后等到开春再继续开店。
常思成春天酿好的桑落酒差不多也能揭封泥了。
数了钱，把这半年赚的铜板都拿去商号里换成整钱，顾萧足足换了五百多两银子。这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他在思索着要怎么用出去最好。
常盛提议再开几家分店，这些叫和果子的甜品做起来也不难，如果是请点心师傅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些师傅就能撑起一个店铺了。
这条被顾萧pass了。
他开店纯粹就是为了快乐，也不是只冲着钱去的，有这么一家店铺就够了。
常思成也提议，不如拿出一部分用来盖新房，剩下的则先攒着。顾萧一听，觉得新房是没有必要盖的，不过可以在城里买现房，于是拨了一百两出来。
现在村子里的生计越来越难做了，天灾刚过，原本就没几片好地的石头村里更是难过。虽然平时有常思成的帮衬，但他也不是万能的，能救活一村子的人，所以大部分的村民们还是选择了外出务工。只是最近新年快到了都陆续回来了，整个村子才热闹了许多。还有一些在外面赚了钱的，虽然不多，但也还是买了一些小吃食给常家送来。
所以在这个小小的家庭会议进行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人来敲门，等常盛收了东西刚坐下没多久，凳子都还没坐热就又有人来敲门了……
整个会议因此开得断断续续的，最后也没总结出个什么二五七八。
冬季昼短夜长，天也黑得早，这还没到晚饭时间外面就漆黑一片了。会议结束之后常思成就进了厨房，什么君子远包厨，他们家就仨大男人，其中顾萧做出来的东西连吃都不能吃，常盛炒菜基本也就能入个口，所以理应当是常思成做饭。
说到顾萧这厨艺，他可以把甜品做出花来，但唯独这些菜，就像加了几大瓶酱油似的，都是黑漆漆的，还散发着不可言喻的味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不得了的厨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