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掷果盈车貌潘安
那是一块粉嫩嫩的手帕，晃悠悠地落到了常思成脸上，顿时一阵香风缭鼻，惹得他一阵直打喷嚏。
顾萧帮常思成把手帕取下，顺着手帕落下的地方抬头望去，却是几名正值芳龄的妙龄女子。顾萧又低头去看那块粉色手帕，手帕一角是一簇梅花，上边儿还绣了个字，显然就是手帕主人的名字了。
“看不出来嘛，常思成。”顾萧把手帕扔到被它主人眷顾的人怀里，“你这张脸似乎还挺受欢迎的！”
常思成的这幅身子原本就长了副好模样，往前不过是因为身体羸弱，脸上也无什么血色，看起来怪吓人的。最近养了一段时间稍稍有了些许红润，一眼望去还真教人难以移目。之前是在村子里，大部分的女子都有了婚约，再加上对常思成这副身子的尊敬，鲜少有女子会像这般大胆。如今可是在府城，大部分都是未婚女子，又何况是这样的日子，人家没强行把香囊塞给你都算含蓄的了。
常思成也是第一次受到女子这般欢迎，一时有些进退维谷，脸颊都有些泛红了。
他捂着鼻子，香风不断，鼻翼瘙痒，对那块顾萧丢给他的香源更是避之不及。“我哪里能想到她们居然会......”
“这是件好事，你不用害羞！”顾萧拍拍他的肩膀，最后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楼上的姑娘们，然后迈开步伐继续逛他的摊子。
常思成以为自己又惹得对方不高兴了，慌忙将手帕一扔，然后跟了上去。
“这......你听我解释啊，我可没想到她们会给我扔手帕，而且之前扔的肯定不是手帕，我现在被砸到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嗯，确实不是手帕，是果子。”顾萧朝着不远处呶嘴，“我记得你们国家，似乎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叫做潘安还是什么的美男子，因为长得太过俊美，每次出门都能引得一众女性为之倾倒，而那些女性为了表示自己对潘安的欢迎，会用瓜果砸他。宝马香车，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不是，是掷果盈车。”
常思成下意识的纠正对方的错误，话刚出口，就看到顾萧那对笑眼，“你看，你也知道这个故事。所以就别害羞了，喜欢哪个你尽管挑，真事成了我会给你们送一份大礼的，也不枉咱们一并穿越的情谊了，对吧？”
“喂......”
“好啦，不逗你了，你这样跟木头似得反应，人家那些对你表露心意的姑娘们可是会伤心的哦~”
顾萧指了指头顶，楼上那名扔手帕的女子显然也没料到自己竟然能砸到本人，可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人对她的行为竟然没有半点反应？一般男子按道理说能被像她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看上，都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了！可这人不仅没有感恩戴德，甚至还无视她？
生气的少女嘟着嘴，圆乎乎的小脸都快皱成一团了。
她忙命令身旁的丫鬟：“再去拿一盘李子来，本小姐就不信今天还不能让这个人看本小姐一眼了！”
丫鬟闻言端上一盘青色水果，少女一手抓了几个，一把一把的全往楼上的男子身上砸。
“本小姐就不信了，本小姐就不信了......你要是不回头，本小姐今儿个就不姓赵了！”
如疾风骤雨般的果子雨呼啸而来，常思成一个不备，就被砸了满头包。就连旁边的顾萧都难逃一劫，无辜被牵连了进去。
“这人是有病吗？”
一颗未熟透的李子砸到了顾萧额头上，顷刻间脑门处就红了一片，疼得他直皱眉。
“喂！”顾萧抬头，看向那个还在砸人的粉裙少女，扯着嗓子大吼道：“我说那位姑娘，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了？虽说俊男美女谁都有追求的权利，但你这样总是骚扰我相公影响似乎不大好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姑娘你嫁不出去又恨嫁了，这才缠上有妇之夫！我劝你收敛一些，做人别太过分，你要是再骚扰我们，我就直接以不守妇道为由把你告官！”
“什、什么？我不守妇道？”那位赵小姐嗓音立刻拔尖，“我堂堂赵家小姐，会看上这么个穷小子？你看看你相公，就他身上这身衣服，统共也不过一两银子吧？本小姐随便吃口花糕就不止一两了！就凭你们这家世，该巴结的是你们吧？”
“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既然你这么不屑，又为何要用瓜果砸我相公？这不是骚扰又是什么？今日下元节，街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你这一番动作出来了，信不信不出半刻钟就能传遍整个府城？”顾萧双手叉腰，颇有泼妇模样。
常思成站在他身后连忙点头，还不忘安抚一下气极了的顾某人，“就是就是！好了，顾萧咱不生气了，今天不是计划好了要逛遍整个府城吗？咱不和这疯婆子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走吧！”
“切！”
顾萧一甩头，算是勉强接受这个理由了。
常思成是压低了嗓音和顾萧说的，那赵小姐在高楼上隔得远，自然是听不到的，见到两人要走，以为是他们怕了，趴在栏杆上就嚷嚷着：“一对狗男女，呸！让本小姐看本小姐都不稀罕！”
这些高楼原本就是给富家子弟们饮茶作乐用的，赵小姐在这闹的一出，几乎这一片的高楼客人都知晓了，还有人站在另一座楼上打趣着她：“呀，这是赵家小幺吗？你今日这么大胆，可就不怕被你哥听到？亦或者看到？你可别忘了，今日是下元节，你哥的书院可是有假的！”
被提及兄长，那赵小姐这才作罢，气呼呼的进了屋子。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泼妇。”顾萧叹气，“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这张扬跋扈的本事倒是一顶一的。还有嘴上也不拴个链子，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常思成安抚他，“你也说了，只是个孩子。”
“孩子？呵，我们伊丽莎白家的孩子自三岁起，就要开始学家族礼仪，才不会像这个疯婆子一样。年龄可不是什么理由，更不是什么借口，这关于一个家族的家教问题！”
每次提及自己的家族，顾萧总是这么一副骄傲的模样。
常思成理解他的那份骄傲，自然是不会再反驳他半点，故而转移话题，视线移到了他的脑门上，道：“你的头还疼不疼？我看都红了好大一片，要不我们去药馆......”
“不用了，过会儿就好了，顶多就是会有些淤青而已。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地小姑娘，才没你想的那么娇气呢！”
常思成欲劝又止，“那行吧，不是说要吃烤鸭吗？走吧。”
“嗯。”
晌午后，府城街道上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几乎那些吃过午饭的人都换了新衣出门了。
顾萧和常思成去了屠苏说的那家城北特色烤鸭店，两人点了半只鸭子还有些吃不完。
这是传统北京烤鸭的吃法，用烤鸭师傅片好的烤鸭肉连同一些小料，一同卷进烤鸭专用的特色面饼之中，再蘸上酱汁，入口就是一道美食了。
不过顾萧还是有些吃不惯这种吃法的烤鸭，没吃几口就全丢个常思成了，这也是两人连半只烤鸭都没吃完的原因。
“说到烤鸭，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那种香酥脆嫩的烤鸭，烤鸭师傅会把整个鸭子切成一块一块的，不像这种烤鸭，既不油腻还又香脆！”
“你说的那种，是板鸭吧？”
“我不知道。”顾萧摇头，去看窗外，“那种烤鸭的吃法，我只在华国的一个边陲小镇吃过，后来就没机会再吃到了......不过听说还有一些师傅在烤鸭的时候，会放酒？”
“确实有这种吃法。”在南方，这种用酒烤鸭的人很多。
顾萧想象了一下酒味掺杂着烤鸭的香味，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味道。最后打了个寒颤，“那味道该有多奇怪吧？”
“也说不上奇怪，既然有人喜欢，自然就会有人讨厌。受不了酒精味的人是半点也碰不得，不过也依然有好这一口的，只能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吧！”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