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绵绵

“啪。”白渊将大灯关掉，开了一盏台灯。

室内的光线暗淡下来。

一首舒缓的音乐响起。

白渊的声音，轻轻地从帘外响起：“调整一个你最舒服的姿势，缓缓闭上双眼。整个过程中如果感觉到任何不适，可以睁眼，随时暂停。”

“我也会随时关注你的情况，稍有不对，我会及时处理。”

“别怕，我在。”

祝岁初见白渊隔着帘子跟她说，多了几分安全感。

毕竟被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躺在床上，还是挺尴尬的。

她闭上眼睛，将双手交叠在腹部。

“缓缓地吸气。”白源过了两秒接着说道，“吸气。”

“保持这个节奏的呼吸，平静下来。”

大约过了十个呼吸，一个淡淡的声音继续道：“现在你的身体十分放松，从头到脚，每一块肌肉、骨骼、所有的内脏，都十分放松。”

“你轻地得像一片羽毛，没有一丝重量。”

祝岁初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一片羽毛，很轻很轻。

“想像自己在一个黑暗且安全的地方，前面有一丝光亮。我数十下，你慢慢往前走，光亮越来越大。直到你走出黑暗，穿过光亮。”

“十、九、八......”白渊缓慢地倒数着。

“三。”

“二。”

“一。”

祝岁初脑海之中的光亮越来越大，淹没了一切。

“绵绵，此去空桑，千山万水，万要珍重。”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用手绢擦拭着泪水。

“如若不欢喜了，就回来罢，祖母在家等着你。”

“祖母。”少女扑进祖母的怀中。

唤作绵绵的少女不过金钗之年，但已出落得仙姿佚貌，出尘脱俗。

祝岁初走近一看，这位少女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一个气质超凡脱俗，而自己却是小透明一个。

“成何体统啊。”旁边一位面容严肃，剑眉星目的男子轻呵道，“岁初。”

祝岁初和少女同时转头看向男子。

不仅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

少女：“父亲。”

她说完从祖母怀里出来。

“祝九，平时你严厉对待绵绵就行了。这个时候还故作姿态作甚，你就舍得绵绵离开吗？”

“母亲！”祝九无奈道。

他哪能舍得，绵绵是他祝元良的嫡女。从小天资聪颖，乖巧懂事。他虽平日里严苛，但心里是万分疼爱，处处为她打算。

“好了，夫君、母亲，时辰到了，不便让仙长久等。”一位慈眉善目的美妇人拉过少女的手，紧握住，“岁儿，记得回来看看。”

说完转过头去，抹起了眼泪。

少女在众人面前跪下，行了大礼：“岁初承祖母、父亲母亲多年来疼爱，在此叩别。”

“我们走吧。”一旁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祭出一把飞剑，衣袖一卷，二人就出现在高空之中。

少女眼中噙泪，依依不舍地看着下方。

画面一转，祝岁初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大殿中。

“凡女，祝岁初。大虞碧阳人氏，年十二。属水系天灵根，天资绝佳。拜于空桑派玄鉴真人座下，嫡系亲传弟子。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下之道。克己值守，以证大道。拜！”

绵绵三叩九拜，双手呈上父亲为师父准备的拜师礼。

她面前站着一位头戴白玉冠，头发乌黑如墨的男人。

一双凤眼如星似月，鼻梁高挺笔直，嘴唇红润，脸部轮廓棱角分明。

穿着金线绣的祥云纹礼服，肩膀很宽厚。

长得十分俊美，但是没有一点阴柔之感。反而很清冷，红润柔软的嘴唇减少了几分不近人情。

凑近一看，这不是白渊吗，怎么变成了玄鉴真人?

玄鉴稍有些愣神，随即马上换上他平日里那副淡淡的表情。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但是祝岁初发现了，因为她刚刚凑得很近去看玄鉴的样貌。她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法深究。

玄鉴衣袍一挥，拜师礼被他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