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不舍
绵绵的母亲扶着祖母走了过来。
“祖母！”绵绵冲到祖母的怀里，眼泪流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更何况此次一别，不知道来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祖母摸着绵绵的头发，也潸然泪下。
“让祖母看看。”绵绵从祖母的怀里出来，站在她面前。
“长高了，我们绵绵出落得更水灵了。”
绵绵笑着转向罗依然，行了一礼：“母亲。”
罗依然用手中的手绢擦擦眼角的泪花：“岁初，可用膳？”
正是晚饭时间，罗依然安排下面加了几道绵绵爱吃的菜。
几人围坐在饭桌前，用完饭，丫头们端上茶水来漱口。
“岁初，这次回来作甚？”祝凌风吐出茶水，擦擦嘴巴，严肃地问道。
“祝九，我的乖孙女就不能回来看看我们？”祖母瞥了一眼祝凌风，随后很慈祥地看着绵绵，“绵绵，过得可好？”
“回祖母，孙女过得很好，拜了一个很厉害的师尊。师尊他是真的神仙，对我也很好。他特地准了我五天假回来探望你们。”绵绵想到玄鉴，心里甜蜜荡漾开来。
祖母见绵绵的神情异样，她是过来人，哪里看不出绵绵的心思，祖母有些担心问道：“师尊多大了？是哪里人士？”
“师尊今年应该是一百有二十。哪里人，我却不知道。”
众人惊呼，他们的认知中，老人活到八十，已经是长寿了。没想到绵绵的师尊竟然一百二十岁，当真是神仙。
祖母放下心来，只以为玄鉴是一个糟老头子。
“不是被赶回来的就好。”祝凌风说道。
“祝九，我看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就少说两句。”祖母看着绵绵关心道，“才有五天假？那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了？”
“祖母，我去空桑派修行，本就是离了凡尘俗世的。师尊宽宏，特放五天假予我回来探亲。别的师兄师姐，是万万没有假的。待他们外出锻炼，寻到机会下山归家，家里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说着，祖母和母亲又抹起了眼泪，祖母叹气道：“那岂不是......这是祖母最后一次见我的乖孙女？那如此，当初还不如留你在身边。”
“祖母。”绵绵想到自己以后大概率是见不到祖母了，两行眼泪落下。
“哼，既然已经送你去修行，你们也不必再纠结于此。我看你明天就走，毕竟仙凡有别。”祝凌风眉头紧皱，用手顺着自己的胡须。
“祝九，我知你心中也是不舍。就非要说些混账话？”祖母骂道。
“岁初不孝，不能为你们送终。”她从“多宝”中取出一瓶丹药，“祖母、父亲母亲，绵绵此次回来还有一事。这是我炼制的‘福寿丹’，凡人吃了可以无病无痛，长命百岁。你们一人一颗，记得给哥哥也送去一颗。”
绵绵倒出丹药，让他们三人一人一颗，看着他们服下，心中也了去一桩大事。
三人顿时觉得多年来的老毛病，好像都痊愈了。身上也轻松许多，仿佛回到了孩童时期。
“我就说绵绵是个最孝顺的，没有忘记祖母。”祖母欣慰道。
“岁初，你的贴身丫鬟--碧珠，我给她许了个好人家，上个月出嫁了。”罗依然说道。
绵绵的母亲罗依然，一直对她很温柔，悉心教导。她处理起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来，也是得心应手。对待祖母更是孝顺恭敬，当作自己的母亲一样照顾。
绵绵在没有拜入空桑派前，觉着嫁一个良人，做一个母亲这样的女人，过完平凡普通的一生也很好。
“多谢母亲为碧珠打算，母亲辛苦。不知碧珠嫁个哪户人家？”绵绵是真心感谢，碧珠从小跟着她，一同长大。虽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情比亲姐妹。
祝凌风就娶了罗依然一房，没有再纳妾。罗依然只得一儿一女，绵绵上面只有一个哥哥，所以跟碧珠格外亲近。
“说媒前，你父亲和我就认她做了干女儿，如今嫁给了碧阳东边的卢家。”
“可是做酒楼生意的卢家？”
“正是，在你哥哥没任职前倒也门当户对。可惜碧珠时运差点，也怪我，要是晚点给她说媒，至少能嫁个七品官家的儿郎。”
“哥哥任职？”
“你哥哥前头过了殿试，得了个榜眼，授予他翰林院编修之职。已经进京任职了。”罗依然很欣慰，自己儿子、女儿都很有出息，自己这半生也不算虚度。
“当真！真是恭喜哥哥得偿所愿，母亲下次写信时也替我祝贺他。”
“你哥哥是个不俗的，我们绵绵也不比哥哥差的。”祖母笑道。
“都是祖母、父亲母亲教导有方。”
“我们绵绵从小就是让人省心的，人品贵重、聪明伶俐。如果没去空桑派，说不定能嫁个六品官府上的好儿郎。”
“母亲又说什么梦话呢，那六品官能看上我们这样的商贾之家？”
“祝九，你跟你老父亲真是一个德性，嘴萃了毒。如今胜先高中榜眼，任职的翰林院编修了，前途无量，我们绵绵是他的嫡亲妹妹，配个六品我看是绰绰有余。”
“父亲、祖母，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如今我也拜入空桑，也不必为我的婚事争论了。”
“哎，可怜我绵绵。你们仙人真的不可嫁人吗？”
“祖母，往后真是遇见合心的，是可以结为道侣的。但修行岁月悠悠，我以为最重要的是得道，儿女情长排在后面。”
“绵绵长大了。也好也好，不然蒙着眼睛，终究是嫁给不认识的人家。”祖母起身，伸出手，“绵绵，今天去祖母院里睡。陪祖母好好说说话。”
绵绵赶紧起身，牵上祖母的手，扶着她走出了正厅。
祝岁初两次看见绵绵和她家人的相处都很动容，想到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