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战争风云（下）》（10）

……因此，今天晚上我已经发出一道通令，宣布全国无限期地处于紧急状态，并需要把我们的国防加强到我们的实力和职权所能达到的最大限度……

“好极了！”帕格·亨利嚷道，他坐了起来，用一只拳头捶着手心，眼睛盯着收音机，“他干起来了。”

罗斯福洪亮的嗓音在广播里总带着一种戏剧性的回响。这时，他的声调扬了起来，充满了激情。

我重复《独立宣言》的签署者的话——那一小批爱国者，许多年前以寡敌众，但是也像我们一样，对最后的胜利确信不疑——“坚决依靠上帝的保佑，我们相互发誓献出我们的生命、我们的财富和我们神圣的荣誉。”

电波噼啪响了一下，广播员用肃然起敬的声调说：“刚才各位听到的是美国总统在华盛顿白宫的东厅所做的演讲。”

“这真了不起，远远超出了我的估计。”帕格啪的一声关上了收音机，“他终于干起来啦！”

罗达说：“他干起来啦？真可笑，我以为他只是在骑墙中立呢。”

“骑墙中立！你不是在听吗？‘我们已把武装部队布置在岗位上……我们要用他们来击退敌人的进攻……全国无限期地处于紧急状态……’”

“这些都意味着什么呀？”罗达打着哈欠，在长椅上伸懒腰，蹬着腿，一只装饰着粉红色羽毛的拖鞋从她裸着的脚上掉了下来。“这跟打仗是一回事吗？”

“只差一步啦。咱们马上会护航，那也仅仅是开始。”

“这倒使我犹豫了，”罗达把睡衣往腿上撩了撩，“咱们还买房子不？”

“为什么不呢？”

“帕格，要是参了战，他们准会给你一个海上职务的。”

“谁知道。无论怎样，咱们总得有个落脚点呀。”

“我想也是。你可曾考虑过究竟要哪所吗？”

帕格做了个鬼脸，这老早就是叫他为难的事。过去，他们曾两次在华盛顿买过较大的、他住不起的房子——用的是罗达的钱。

“我喜欢n街的那所。”

“可是，亲爱的，那就意味着没有客房，也没有多大地方做应酬。”

“喏，要是你看中了狐狸厅路的那所，那也好。”

“再说吧，亲爱的。我再把两所都看一看。”罗达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微笑着说，“都那么晚了，睡觉吗？”

“马上就来。”帕格打开一个公文包。

罗达嗖地一下走了，一边高兴地呢喃着：“来的时候，给我带一杯威士忌加水。”

帕格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重新得到了她的宠爱，或者起先为什么会失掉。他太忙了，顾不得去理会这些。如果美国马上就要护航，他对商船的计算方法就太过时了。其实，船只所有权的转让和其他变通的花招儿都尽可以丢开不管。现在的局势是崭新的，帕格想，政府一旦做出了护航的决定，全国就会活跃起来。他调了两杯威士忌加水，浓而可口，然后低哼着上楼去了。

中继线上那个文书的声音像是在道歉似的：“先生，对不起，您和埃里斯特·塔茨伯利先生通话吗？”维克多·亨利的办公桌上摊满了文件，他的衬衫给汗水浸湿了，他正按照海军作战部部长办公室的紧急要求，在天黑之前把几个月以前汇集入档的美英联合护航计划根据最近的情况补充起来。

“什么？好，接上吧……喂，我是亨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