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号盒子〈十三〉暴风雨

“柳思，是我，我来了。”

我抱着她，眼泪很快模糊了我的双眼。

她嘴里在呢喃着什么，我将耳朵靠近她嘴边，才勉强听清。

“你来的好慢……”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带你出去。”这一刻，我心如刀绞。

我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庞，妄图减轻一些她的痛苦。

“把你的心之果交给我，这是唯一能救你的方法了。”我轻轻擦去她的眼泪。

她听到后，缓缓地将头靠近我，我们的额头碰在一起。

我看到了柳思所遭受的一切。

那些丧心病狂的人给她放血，把她当小白鼠一样做各种实验。

因为记忆搜查仪器对树人不起作用，他们使用酷刑，盘问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明明很多东西柳思自己也不知道，但他们就是不信。

他们一遍又一遍问柳思，那些她根本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对她造成了严重的身心摧残，也导致了她不断地做噩梦。

而我光是承载这些记忆，都开始冷汗淋漓，几度要晕厥过去。

她所有的痛苦，我在很短的时间里，全部体验了一遍。

这是我该得到的惩罚，我欣然接受。

我应该早点明白，蓝星联邦不可能轻易地签订和平条约，更不应该同意她来这里。

“不好了，她好像快死了。”心之果已经融入到我的脑中，但我还要再演一出戏。

“怎么回事？”一个看似级别很高的研究员，出现在我旁边。

“她说着说着，突然就没气了。”

“快抢救下。”那研究员大喊道。

另一个研究员检查一番后说，“没救了。我之前就说，让那些盘问的人下手轻点，这可不能怪我们。”

“死都死了，赶紧准备解剖吧。”那研究又说道。

我走了出去，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指甲已经扣进自己的掌心深处。

我怕我再呆下去，会忍不住动手打死那些畜生。

又通过了重重安全门的检测，他们确认我没有带出任何东西后，才把我放了出来。

心之果融入我的脑中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让柳思在我脑海里和我对话。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只是我知道，她确实在那里，可能是睡了，也可能是不想说话。

从那个实验室出来后，我直奔余倩的公司。

余倩和红潮已经在那里等我。

红潮什么也没说，她应该察觉到了我的情绪。

登船的时候，余倩塞给我一个信封，那是“灯火阑珊”游戏里的样式。

她笑这对我说：“你知道么？我的李白其实早就找到了。”

“是么？那恭喜你！”我面无表情的地看着她。

我不在乎她的李白是谁，是不是我，也已经不重要了。

……

飞船起飞后，我拆开了信封，看完了之后，心情却久久没法平静。

那是元稹的名诗《离思》：

曾今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她可能是真心喜欢我，只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

……

回到斑斓星之后，我迫不及待地来到柳思的本体处。

我将额头靠在树干上后，慢慢就感觉脑袋发热，还有点疼痛。

心之果进入本体的过程，就像将我的身体的一部分慢慢抽离，有一种不太明显的失重感。

心之果全部进入柳思的本体之后，我的身体，有种变得更加轻盈的错觉。

“好了，过几天，柳思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红潮朝我挥手，示意我该离开了。

“能不能把她那段去蓝星的记忆删除掉。”我用祈求眼神看着红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