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勿忘旧人约（4）

第二日月妃出殡。

乾欣帝撑着病体送到上京城门口，被众臣劝了回去。元庆墨扶灵至潭陵。

潭陵是为乾欣帝修的陵墓，本来应是帝后合葬，如今刘氏被废，后宫无后，皇贵妃比肩皇后，能够与帝合葬，只是没想到，她却是先入了陵墓。

送灵一来一回已经半月过去，朝中事务积压了许多，元庆墨回京还未来得及向乾欣帝请安，便接到圣谕去尚书省协理政事，待政事理完元庆墨才得以进宫。

这些日子元庆艺也跟着送葬，没分出多少精力来搞事情。只有公西褚在背后不知谋划了些什么，上京城的势力在不知不觉中重新划分，明面上看似涵亲王与洛安王势均力敌，实际上朝中除了保持中立的纯臣，其他大多已经明确站队，大多被洛安王笼络了去。那些人官职不高却身居要职，只要他们从中作梗，便能轻易断了上传下达。

也还有一些两面派夹在中间观望，立场极不稳定。

元庆墨向来不朋党，无尘虽长袖善舞，如今已是涵亲王妃，事事都以元庆墨为先，自然也不能在明面上笼络朝臣。

所以倾向元庆墨的大都是一些资历较老的文臣，或者以军功晋升的武将。至于元庆墨的为人，倒是被朝中纯臣所敬慕，但不至于参与夺权。

公西褚不愧为前朝宰相，驭人之能让元庆墨无尘等人望尘莫及，朝中势力逐渐倾向元庆艺也是无尘预料之中的事。

故无尘与元庆墨商议过，元庆墨坚持不朋党不比周，持身中正。说到底，天下大权皆在帝王手中，臣子分一星半点便觉得能蚍蜉撼大树，实则明君一道公允的旨意，讨伐叛逆便是举国之事，乱臣贼子焉有成功的机会？

乾欣帝休养数日后身体好转，虽然精神依旧不怎么好，却坚持上朝。

这一日下朝回宫时被一灰衣宫女拦住，递上一份奏疏。本以为会暴怒的乾欣帝却让人抬着轿辇，跟着那宫女绕路去了荒无人烟的寒霖宫。

宫女引路，乾欣帝只让李公公陪着进去，其余人等皆在宫门口等候。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乾欣帝出来后异常疲惫，却召涵亲王、文相文光戬入宫密谈。

次日上朝，乾欣帝没有来，只有李公公前来宣旨，众臣跪拜听候旨意。

“陛下有令，五年前大皇子元庆钰于东宫行巫蛊之事另有隐情，今着刑部尚书秋儒与大理寺卿联合审理，查明真相。

另，由于时间久远，二位不必操之过急，但必须于年前查明真相，期间若遇阻拦，可向涵亲王借调虎卫营。

庶人元庆钰为案情相关人，现按律羁押刑部。钦此！”

“臣等领命！”秋儒与大理寺卿叩首道。

李公公又拿出第二道圣旨：“陛下有谕，朕身体欠安，由涵亲王全权代朕理政，洛安王协理。钦此！”

元庆墨元庆艺也叩首道：“儿臣领旨！”

元庆艺心中愤愤不平，相比之下他比元庆墨有更多的好点子和主意，办事能力也是众臣有目共睹，乾欣帝已经第二次让他协理政务，他心中很是不服气，朝臣也多有微词。

而元庆墨则平静很多，唯一担忧的是乾欣帝的身体，自从月妃去世，乾欣帝接连病了好几次，也不肯好好吃药，淑妃戚氏好劝歹劝成效并不大。

元庆墨还是依照往日，日日进宫先给乾欣帝请安，待问过太医乾欣帝的身体状况后，又看着乾欣帝吃药才肯回去处理政务，乾欣帝又是欣慰又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