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咬脖子
小胖想想也是,就只好乖乖跟我抬猞猁。听说猞猁打死了,屯里的小孩大娘大爷都跑出来,听说是我打死的,个个对我竖起大拇指。
猎物也不用抬了,有人帮忙抬;连路都不用走了,有人驾着。
正当我忘乎所以的时候,一扭头发现榆木匠不见了,张望了一下,见他正推门要回家里去。
“榆木匠!”
我喊他,他只是微微转了一下头,然后就不理不睬推门进去了。这个人的性格,真是一点都不合群。
随后有专人把两只猞猁送回了寨子,美姨见到这两只猞猁的时候,眼睛都惊呆了,笑得合不拢嘴。
杆子爷先是握着佛珠默念了一会儿,然后笑眯了眼对我说:“我就知道,咱们娃子是个好样的。”
春妮的小嘴呈圆形,一拍我的肩膀:“给我疙瘩爷看看,以后还小看娃子不。”
我点点头,春妮这话深得我心,只是她这手拍下来,弄得我伤口有些疼,我的表情也露出丝丝不自在。
这变化被美姨察觉了,赶紧问我:“咋回事,是不是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就胳膊上……”
美姨立马就要看看,一撸袖子却吓坏了,赶紧把我往屋子拉,又是包扎又是上药的。杆子爷坐在一旁抽着烟杆子,眼里露着异彩,像是在想什么事。
我见杆子爷这副眼神,立刻把脸凑过去,笑嘻嘻道:“杆子爷,你是不是也在想以前打猎的时候?”
杆子爷面前烟气缭绕,被我问得一愣,核桃一样的老脸上褶皱瞬间更深了,“嗯,是想。”他悠悠点着头,目光里说不清的憧憬。
“您都多大年纪了,还想着打猎。”美姨嗔笑道。
“美姨,杆子爷不也跟爷爷和铁爷一样大的,你看他们都在现在还在山林里活跃呢。”我说。
“他们呀,早该放下枪,好好在家里养养老了。”
杆子爷却在旁边呵呵笑,不说话了。
是什么原因让杆子爷早早放下猎枪,我还是不懂,也总是问不出口。杆子爷有他的心事,有他的难处,肯定和段爷的金盆洗手不一样。
杆子爷给剥好了皮,晚上又在小胖家吃的饭,美姨要留我在小胖那睡,我才不想闻他臭脚,就带着猞猁皮回家了。
估摸着爷爷可能明天回来,我就在想应该把猞猁皮放在什么地方呢,得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爷爷一眼能看到。
把猞猁皮往桌子上放放,不好,又把猞猁皮放在椅子上,还是不好。铜狗骨碌着黑眼珠,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最后我一眼相中墙上的位置,对,就挂在墙上,正对着屋门,爷爷一进门就能瞅见。我欣喜的把猞猁皮挂上去,然后一直退到门外面,好好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回屋躺在床上,我脑袋里开始浮想联翩,爷爷看到这两张猞猁皮,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因为太过激动,乐得到了半夜还没合上眼。一旁的铜狗都在呼呼打鼾了,我却仍然在想和那猞猁搏杀时的景象,一度让我热血沸腾。
这时已经深更半夜,不知怎的,窗子外面竟然传来一阵对话声——
“儿子,记住了没,你太太太太爷爷,就是这小子打死的。”
“什么,我太太太太爷爷,就是他打死的?”
“嗯,儿子,以后遇到他可绕远点……儿子你干嘛去?”
“我去咬他的脖子,把他给咬死,给太太太太爷爷报仇。”
“傻儿子!”
我一听,这说得是我吧,什么太太太太爷爷,我赶紧跳下床,摸了枪就杀出了门,外面月光高悬,却没见到一个人影:“谁?谁在说话,有本事出来!”
“坏了坏了,他出来了,儿子快跑!”
我循着声音一瞅,就见一大一小两个黄影出溜钻进了草丛。
黄皮子!
他口中的太太太太爷爷,难道是指那蟒眼白皮子。我悻悻地回了屋里,门关到一半又停住,对着黑夜大喊:“好好教育你儿子,咋教孩子呢!”然后砰地把门关上了。
我摸摸脖子,还想咬我脖子,把我给咬死,看来是结仇不小啊。
第二天又是一觉到三杆,爷爷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铜狗已经饿得呜呜叫。我已经怀疑,铜狗到底是不是只狗,饿了就要吃的,也不看家,昨晚那黄皮子来闹它照样睡得又香又熟。
我看看家里,也没什么吃的,还是去小胖家蹭饭吧,然后就带着铜狗去了寨子。
美姨一见我就问:“娃子,吃饭了没?”
我苦着个脸:“还没呢。”
“我就知道。”美姨一脸早有预料,对我说:“赶紧进去,小胖也刚起,正在吃饭呢。”
我听了立马窜进去,一把夺过小胖的筷子,然后就开始扒拉饭菜,主要我是怕被他给吃光了。
“娃子,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小胖埋怨了句,乖乖又去拿了双筷子。
美姨给铜狗弄了根骨头啃,都是在猞猁身上拆下来的。
春妮正在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臭美的不得了。
我咽了口饭,瞅瞅她那一身柳腰:“行了,够美的了,别照了。”
春妮嘴巴一撅:“要你管。”
“你过来坐下,我给你们说个事。”
“啥事啊?”春妮跳过来,好奇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