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快点亲我啊)
香港,湾仔轩尼诗道与庄士敦道交汇处,兆康大厦20楼。
“梁太太,对于昨天碧雨阁发生的事,我们百花堂深感不安与愧疚,今趟前来,一是请罪,希望能得到梁先生和梁太太的谅解;二是想看看我们能为梁太太您做些什么,”办公室内,杨露局促不安地垂首站在香港橱柜大亨梁兆康三姨太身后,低声下气地说道。
“不用了,”梁太太缓缓转过身来,淡妆粉饰的俏脸微寒,一双美目稍显红肿,显然被人妖奸.污一事让她心神俱疲,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的杨露和素姨,梁太太冷冷说道:“这件事对我造成的影响,你们是无法想象、也是没法挽救的,”
素姨忧虑道:“梁太太,您是不是担心从此在梁家地位不保,”
梁太太长叹一声,幽幽说道:“一入豪门深似海,大家都是女子,我也不瞒二位,嫁入梁家后,我一直没能为兆康生下一儿半女,在梁家受尽冷嘲热讽,遭尽白眼挖苦,地位一天不如一天,我一直忍着,等着,熬着,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天,”
小声抽泣着擦拭了下泪水,梁太太望着窗外高楼大厦接着说道,“就在10天前,我这个月的例假没有来,”
“呀,梁太太,你怀上啦,”杨露脱口而出,正要祝贺几句,却被素姨一把拉住胳膊,神色凝重地对她摇了摇头。
“呵呵呵呵,”梁太太的笑声充满了凄惨悲凉,转过身面对杨露和素姨时,脸上已淌满了泪水,“苍天没眼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让我遭此罪孽啊,我苦苦熬了6年,眼看怀上梁家的骨肉了,却被……呜,,谁会相信我怀的是兆康的骨肉啊,”
杨露恍然大悟,顿时一脸死灰之色。
对方6年不孕,现在刚刚怀孕就遭人强.奸,别说向来敌视的大姨太和二姨太了,就算是梁兆康本人也不会相信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梁家的,而就算将来做亲子鉴定,证明孩子就是梁家的,那又有何用呢,捕风捉影的八卦报纸和铺天盖地的口水早就判定孩子是杂种了,再怎么否认、辟谣都是徒劳的欲盖弥彰。
“梁……梁太太,”杨露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不由地没了主张,迟疑着说道,“那……那人妖应该没有生育能力吧,”
“你们出去吧,有可能的话,帮我去湾仔警署打听下案子进展,能压下来就千万不要曝光,”梁太太深吸一口气,惨然挥手说道,“好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
看到梁太太下了逐客令,杨露和素姨无奈之下歉然告辞。
电梯里,杨露愁眉叹道:“素姨,我该怎么办才好,梁太太是个好人,不该受此委屈的,老天对她不公平呀,”
素姨神色寒冷地盯着杨露说道:“大姐,肥鸡这一手太歹毒了,不出所料的话,今晚各家报社就会刊登咱们春晖阁和碧雨阁的消息了,梁太太的事,咱是根本不可能捂得住的,”
“唉,如何是好啊,”杨露紧皱眉头,求助地看着素姨,这时,手机响起,是座机打来的,一接听,顿时神色一凛,“向太太,”……
“向太太,您听我解释,我这是被人陷害的,”……
“好的,好的,我一定遵您意思照办,放心吧,”……
挂完电话,素姨沉色问道:“张玉珊打来的,”
“恩,”杨露苦涩道,“春晖阁和碧雨阁的事,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张玉珊是新义安向华胜的妻子,也是修身美体美容公司老板,春晖阁和碧雨阁都是她公司的加盟店。
素姨问道:“张玉珊怎么说,”
“还会怎么说,该整顿的整顿,该打点的打点,赶紧消除负面影响呗,唉,”杨露沮丧叹息,但她不会想到,接下来的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
……
青岛,北风凛冽,白雪飘飘,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终于空降山东半岛。
东海东路99号,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外,马路雪水混积,树枝银妆素裹,几辆媒体采访车孤零零地停在法院外广场边,排气管口喷涌着浓白烟雾,显然车内开足了暖气,车外,两名肩扛摄像机的记者叼着香烟,跺着皮靴,不停地抱怨着鬼天气。
“娘个,下这么大雪,简直是遭罪啊,”
“可不是,好不容易连夜从济南赶过来,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妈的,”
“法院简直是吃屎的,不公开审理也不早点打声招呼,浪费老子感情,”
法庭内,黎婉和女儿十指相扣,紧张地坐在旁听席,四道目光盯紧了被告席上的黎天正。
黎天正胡茬凌乱,垂头低眉,面无表情地听着控辩双方律师“激战”。
说是激战,实则有些夸张了。
跟控方律师滔滔不绝、言之凿凿、火力全开、步步紧逼相比,辩方律师显得苍白无力、阳.痿早.泄,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当事人是初犯啦,当事人不懂中国法律啦,当事人也是受害者啦,看得黎婉皱眉摇头。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案子从一开始就几乎是铁板钉钉了,就算状王宋世杰再世也回天乏术了。
两个小时后,法官宣读一审判决:“……本院于2015年2月2日作出判决,被告人黎天正,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
“天正,,”黎婉一声肝肠寸断的哀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凄苦而无助地望着儿子,婆娑泪眼中,满怀悲伤与痛苦。
黎天正身子一震,似要缓缓抬起头来,却又咬紧了牙根犹豫着,似乎不敢跟母亲和姐姐对视。
宣判结束,两名武警上前来押送犯人,黎婉徒劳地遥遥伸手,大声悲唤道:“天正,天正,妈不怪你,”
黎天正脚步一滞,肩膀用力一晃,甩脱武警的手,慢慢转过身来,赫然已是泪流满面,双唇抖动着颤声道:“妈,姐,我……对不起……”
黎香妍心头大痛,鼻子一酸,眼眶顿时湿了……
……
此时的香格里拉总统套房客厅里,梁静身着单薄开领毛衣,依窗而立,静静地望着天际漫天飞雪,劲吹的北风不时呼啸而过,柳树枝头茸茸积雪迎风飞散,盘旋着、飘荡着,凋落在草坪内、岸堤边。
马路边,稀少的行人缩着脖子、竖着领子匆匆跑过,口鼻前喷起一股股白雾;两个戴着毛线帽子和手套的调皮孩子嘻嘻哈哈地跑到停靠在路边的汽车前,伸手刮下引擎盖上的积雪,躲闪着打起了雪仗;汽车站台内,一对年轻情侣紧紧地拥在一起,男子捧起女子的手,放到嘴里小心地呵着热气……
“看什么呐,”石大海轻笑着走到梁静身后,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肢,凑到耳边问道,“想不想出去看雪景,”
“呜~~~~~不去,”梁静摇头道,“我怕冷,”外面寒风刺骨,冰天雪地,跟海南岛的阳光明媚、暖风拂面简直有地狱天堂之别。
“怕冷,”石大海坏笑着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咬,“亲热,亲热,亲一下就热了,”
梁静红着脸身子一扭,却没挣开,小声嗔怒道:“你别乱来啊,这是人家的地方,”
石大海眼睛一亮,大喜问道:“你是说,换个地方就能亲热了,”
梁静一下子红了耳根脖子,顿足啐道:“香妍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却一天到晚脑子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害不害臊啊,”
“呃……这个……”石大海皱眉说道,“我们在这里亲不亲热,跟法庭那边判轻判重,好象没什么关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