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他如虚幻泡影
除去了衣衫，蒋正臣抱着肖禾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给她把被子细细的掖好，声音温柔带着无限安抚“傻瓜，哭什么？嗯？高兴的哭？”
肖禾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小声的娇嗔“谁让你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就来了。”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了，肖禾的心就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这难道就是爱情吗，会忐忑不安会患得患失，她抬起头用手仔细的抚摸蒋正臣有些冰凉的脸，明明他们交集并不多，为何却这么牵动她的心呢？
蒋正臣的眼角如今都是温柔的笑意，他捂住肖禾的手，放到唇边轻吻“这是怪我呢？以后我去哪里做什么？何时归都会提前告知你可好？”
“真的？”这个朝代的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讲究男尊女卑，尤其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在外面做事是不会向内宅妇人报备的，蒋正臣要是事事都能跟她说也算是这个朝代比较特例独行的人物了。
他把肖禾搂紧了一点，手慢慢的抚上了她的肚子“我说话算数，更何况是你，我不会对你撒谎，禾娘！”
肖禾感觉到他在轻抚自己的小腹，心里又高兴又心软“你为何每次信中都不提我跟孩子的事，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还是你不相信我？觉得这不是你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守着秘密，心中焦躁又难过，他却在信中次次都闭口不谈这件事。
他抵住肖禾的额头，把吻细细的印在额头，眉心，鼻子，最后来到樱唇“说什么傻话呢，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一切，比你身边的亲人还要了解。”或者可以说对肖禾每天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也不为过，所以肖禾跟钱生做夫妻的时候是如何的他清楚的很，不然他怎么会差人来保护这个妇人呢？
蒋正臣轻叹，轻哄着她“禾娘，我是不敢说出口，我是害怕，我已经失去了太多，我怕……我也不是不想给你名分，不是不在乎我们的孩儿。只是眼下情势紧张，我也不知道把你和孩儿带回蒋家要安排在哪里？还有关于我克妻克子的事我心里也紧张担心的很，禾娘，我很矛盾，既想把你放在我身边我们日日相守，我又怕那一切又重演。”
“我没嫁人之时别人都还说我是克夫呢，这些不可信，凉丘，我不相信这些。就算是真的，你我的命都这么硬才不怕克对方呢。”
蒋正臣无奈“陛下连下了三道圣旨调我回京，现下形式迫人，我无法给你多余的承诺，禾娘，不要怪我，我是在意你的。我对天发誓，我所言都是出自真心。”
肖禾看到他紧皱起一对剑眉，用手轻抚他的眉心“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别总是这样稀里糊涂的，我心下好惶然。”
“禾娘，今天这话我只说与你知，这天下是要乱了，南方水匪方平，铜台关外的北蛮又乘寒冬我大盛朝守备薄弱之时机大举进攻，铜台关节度使却不战而降，致使北方我大盛朝的兵家要地铜台关沦陷失守，幸好这十几日大雪封路北蛮虽然占据了铜台关一时半会也无法再攻打其他的关寨。而今北地雪灾严重，房屋倒塌老百姓死伤无数，战争、饥饿寒冷，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会引发暴乱，这是必然之势。”
肖禾突然很心慌，她紧紧的抓住蒋正臣胸前的衣襟“你要带兵去平乱，打仗？”
蒋正臣欣慰的摸了摸她的脸“你果然聪慧。”能从这堆话里抓住重点从而猜出他想表达的意思。
肖禾很想问，你走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可是又问不出口，自己跟他只是露水情缘，为何怀孕以后自己这么渴望他的怀抱，这么依恋他了呢？明明自己也可以过好舒心的日子不是吗？不知不觉她又落下泪来。
蒋正臣眉头一皱，极尽温柔的安抚哄着她“禾娘，你别哭。我最是看不得你哭，刚刚我进门的时候见到你就这么无声的哭，我觉得我的心都被你哭化了，让我只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跟你一起看着我们孩儿慢慢长大。”
肖禾抱紧了他的腰身，把脸埋入他的怀中，心下难过，她知道他做不到这些，在他一出生那刻起就享受着这个国家赐予的荣华富贵起，就注定了他要作为国家生为国家亡的忠臣良将。
蒋正臣就抱着她，安抚的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温柔的轻声细语着“别哭了，嗯？等我回来我一定风光娶你，禾娘。现在局势不明，皇帝昏庸，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把你暴露在众人眼光之下，我不在你身边你们母子要在蒋家如何自处？我去北地，小皇帝又会不会拿你威胁我？我现在也只能让你待在这里，禾娘，别怪我，别生气，别难过，想想孩子。以后我一定会加班补偿你们母子的。”那句如果我还能够活着回来的话，被蒋正臣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肖禾老半天才在他的怀里闷闷的说“我不介意你娶不娶我，我的身份和孩子的出身来历就是嫁给了你以后也会被别人诟病，你也会被天下人耻笑，这样就很好了，我身边有我的亲人孩子，日子平淡却很幸福。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总是看不到你。”
蒋正臣觉得肖禾这几个月的变化很大，以前她总是很抗拒自己，从来不会说这么暖人心的话，难道是因为妇人怀了孕心思就变得复杂细腻起来，蒋正臣无从猜测，心里却很满足高兴“瞧瞧你，真是傻的可爱。我可是去挣那高官厚禄给我们的孩子去了，又不是去游山逛水，想我你就给我写信？嗯？你好像从来没给我写过信呢？我走了以后每天都给你写信好不好？”
肖禾微囧，她的字可真拿不出手“我的字好丑。”至于他说的天天写信自然也是在哄自己，真要行军打起仗来，哪里还有时间还有心情想起这些儿女情长来。
“我不嫌弃你，你写的再丑我都觉得好看，有空我也可以教你练字，以后我还要教我们的孩儿习文写字。”蒋正臣抱着她细细的说了很多关于以后的人生规划，慢慢的安抚她浮躁不安的心情。
两个人在这个格外寒冷的严冬里，互相取抚慰取暖，相拥而眠，于是他们有了这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