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突然要领盒饭了
董小怜进了门以后,肖禾觉得这样的日子果然过得仅仅有条,她和老五一块每天都去收拾那十亩留芹籽的地,家里的家务也没闲着,不仅给老五做冬衣,还给家里的每个人都做了一套冬衣。还把鸡圈猪圈给打扫好,从镇子上买了不少小鸡崽,冬天的鸡崽是很难养活的,需要投入很大的精力来照顾,董小怜甚至晚上还会把一群小鸡崽全用箩筐装了拿进卧室里,这是防止给冻死了。她还跟肖禾说过了年去抓几头猪来养,家里的泔水和剩菜剩饭有着落了不说,到年底还可以杀来吃给上工的人分肉,就不用再去另买肉了。
只是肖禾这样舒心的日子只维持到腊月十几的这一天,今天属于寒冬,村里的老人都说比以前都要冷,还经常下雨,这边不像北方盘炕烧碳盆啥的,基本上有个火炉就差不多了。
肖禾正在榻上看着小肖氏和董小怜(以下简称董氏)一起给程哥做冬衣。私塾里要到腊月二十才会放假,所以这会程哥并不在家。
榻下燃着碳盆,这无烟的金丝碳肖禾家自然是弄不来的,这些都是蒋总管差人送来的。
几人正说说笑笑着呢,就听到五丫疯了一样的在前院大喊大叫,离的有点远肖禾也听不清楚说的什么,西院子那边隐约还能听到吵闹声。
“这是咋啦?”小肖氏停下了手中的活。
肖禾就对花婆子说“放五丫进来吧。”现在前院有人看守,一般人没有得到肖禾的批准是进不来的。
花婆子去不多时五丫就先一步跑进来,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奶,你快去看看吧,我娘快被我爹打死了,我爷也快不行了。”
肖禾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花婆子有些不愿意肖禾出门“夫人,我去看看情况就是了,您注意身体。”毕竟这肚子都四个月了,有点能看得出来,幸好现在是冬天古代的衣服宽大又臃肿,可以遮着点,要是到了开春去了冬衣可就无处可藏了。
“没事,多带几个人,我们去看看。”要是真闹出人命可就不大好了,肖禾在花婆子得搀扶下带着小肖氏董氏,又喊上了老三老五,崔平母子,到前院在蒋霸和几个护卫的拥护下全来到了西院大门口。
小肖氏看着花婆子寸步不离的护着自己婆婆,心下疑惑,就算婆婆生病了,这一病几个月除了胃口不好爱睡一些也没见其他症状,倒是这个花婆子好生奇怪,守着婆婆就算是走个路她都小心翼翼,小肖氏就把目光移向了婆婆有些粗了的腰身,她可不是新婚的董氏,啥都不懂呢,她也是做娘的人了,难道婆婆她……
一声尖叫打破了小肖氏的胡思乱想,等大家都进到院子里都惊呆了。
发出声音的是王氏,她此刻正被钱老四和小崔氏压在身底下痛打呢,小崔氏和钱老四的脸上也都挂着一些挠痕,而钱铁柱一家人没有一个上来拉架劝架的,都站在一边看好戏。锦哥不知道是伤到了哪里,趴在扭打在一起的三人旁边,哇哇大哭着就是起不来。
肖禾看的怒火中烧,她大喝着“都住手,快把他们分开。老五你去把锦哥抱过来。”
平杨赶紧去把锦哥抱了过来,肖禾一看,小娃的双手掌心都是血,混合着泥和土看着都疼“锦哥,你这是咋啦?谁把你弄伤的?”
锦哥看到了祖母哭的更伤心了“是这个坏女人,她推我。”锦哥的小手就指向了已经被分开了的崔满红。
肖禾怒瞪着这几人,真是够可以的,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钱平顺,你来说说怎么回事?你跟这个女人怎么一起打王氏,再怎样她也是锦哥和五丫的娘。”肖禾最讨厌的一点就是,这个时代完全不把女人当人看,男人想打就打想休就休,女人没有人权可言。
老四还没回话,王氏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哀嚎“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四他丧良心啊,这个女人更是个祸害啊,不能留她在我们家。”
肖禾看的直皱眉,她扫视一圈没看到钱老太和钱老汉“五丫说她爷快不行了,怎么回事?”
大家一听肖禾问起,钱铁柱一家才想起来钱老汉,也都转回了正房去了,顿时里面哭声惊叫声一片。
花婆子带着几个人把肖禾一圈给围着也进了正房,看到里面的情况也是吃了一惊,钱老太就躺在床沿下,生死不知,而钱老汉是躺在床上的,虽然还有气,却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他的脸色灰白蜡黄,全身上下瘦的皮包着骨头,本来眼睛很小的,这脸上瘦的脱形了以后显得眼睛格外突出。钱老汉双手颤抖,嘴唇蠕动,想说话干张嘴却是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双眼浑浊无神,显然是油尽灯枯要不行了。
“咋这样了?半个月前不还好好的?”小肖氏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巴。
见钱铁柱和周氏大丫二丫文居文业都围着钱老汉和钱老太哭,肖禾脸都黑了“哭啥,还不把老太太扶到榻上去,这么冷的天躺在地上能好吗?”一群只会装腔作势的玩意。
老三对身旁的平子说“平子兄弟,你去西洼村请老大夫来瞧瞧,现在情况急,只有去你们村请大夫才最近最快了。”
“哎,好的,我这就去。”平子听了麻溜的跑了。
钱老汉仿佛回光返照一样回过一口气来,他的眼神慢慢有了聚焦,当他看到正房里挤满了人有些震楞,然后他就看到了肖禾,他慢慢的抬起了手,眼中似有亮光,肖禾也无法形容此刻心中复杂的心情,以前她对钱老汉有怨,有恨,有嫌恶,有不屑,有不耻,唯独没有怜悯,这一刻肖禾却突然生出一股可怜他的心酸来。
“爹呀。”钱铁柱哭的最大声了,不知道他哭的是自己还是真的是亲爹。
老三老五也不忍的抹起了眼泪,不管前仇旧怨如何,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生父子,如今走到这般田地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肖禾叹息一声,看着钱老汉的目光带着怜悯“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钱老汉老半天才缓过一口气来,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肖禾“禾娘,是我对不起你……你`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你~你答应我一件事?”
肖禾没有应答,却是问“你说说看。”
“替我照顾好老大老二两家人,我就是死了也安心。”说着钱老汉竟然流下伤心的眼泪来。
肖禾本来还挺为钱老汉这么死了感到可怜呢,这一瞬间都烟消云散了,钱老汉果然还是钱老汉,临死也忘不了他长子长孙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