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调查清楚

水清墨紧紧拽着祖父那只瘦弱不堪的手，任凭傻根儿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她。

顾长安出手按住了傻根儿，他终于停止了攻击。

水清墨忍不住回忆起她与祖父在一起的时候。

祖父常年都是一个精神抖擞的一个小老头。

他爱干净，从不见他停下擦抹家具的手。

往常自己学院休沐，回来的路上，老早就能见到老宅上空升起袅袅的炊烟。

祖父会做她喜欢吃的饭，会给她特意做她爱吃的枣糕。

还会把屋里屋外打扫的干干净净。

洒在地上的水汽被竹编扫把扫出一溜溜细痕，尘土飞溅的空气中，还有一道道水汽翻腾。

家里虽简陋，却总是干净温馨。

祖父，那么精神矍铄的老头啊。

如今却变成了一片破烂不堪的枯叶，蜷缩在这个门窗紧闭不见天日的祖宅里。

等死。

想到此处，水清墨心痛的无法呼吸。

抖动的手指被祖父干瘦的指节拉住了，祖父出声询问起来。

“你是？狗娃？”

傻根儿被顾长安按在一旁，着急的支支吾，一直比划。

水清墨则拉起了祖父的手，用力撑开他的手掌。

将自己的指尖，放在祖父手心处，写起字来。

“我师兄妹路过此处，进来讨口水喝，老人家，可否借住一晚？”

祖父那手已经挛缩了太久了。

水清墨撑了许久，才将将能完整的写完这几个字。

那皮肉已经扒在骨节上，僵硬的骨节狠狠贴着那层薄皮。

水清墨忍住了啜泣，一边写字一边将脸埋在臂膀，偷偷的拭去眼泪。

顾长安和胥明风都很默契的没有上前打扰她。

这些事让她一个人处理，也许更好。

水清墨堪堪将字写完，老头反应了一阵，便读懂了这陌生人的意思。

往日他也经常教村里那些不识字的孩子认字。

他宽大的手掌便是软纸，他写一笔孩子跟着学一笔。

因此水清墨跪在床前握着他的手写字，祖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反而更加肯定了，是村落附近熟悉的村民。

待解读了那行字的含义，水清墨的祖父，终于颤颤巍巍的开了口。

“咳，寒舍简陋污秽不堪，怕不能招待，咳，招待几位贵客啊。”

水清墨的祖父很努力的喘着粗气作答，但是喉咙不适，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两次。

水清墨心疼的看着祖父的，恨不能上去替他拍背揉肩，帮他梳理一下后背，好让他顺口气。

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执起了祖父的手，又一行字写下来。

“老人家不必招待，我们三人是下山历练，会自行安顿的。”

水清墨的祖父自是觉得很不妥，又连连拒绝起来。

“家中无粮，我已身残，只留下这陋室一间，咳，你们也应该瞧见了。”

“咳，我这处简陋的很，难以遮风避雨，恐慢待了各位啊。”

水清墨瞧着如枯叶一般毫无生机的祖父，对待陌生人仍是这样周全。

她一股热血涌上了心头。

她不能叫祖父惨死在这，她一定要将他好好安置了才行。

水清墨连忙握着祖父的手掌，再次书写起来。

“老人家莫怕，我等也是远离红尘的苦修之人。只是借住，无需招待。”

这次，水清墨的祖父总算是松口点头，同意了他们暂住。

……

附近有座小西天万佛寺，寺中常有苦修僧人或俗家弟子路过此地。

一般情况下，他们会从后山小路默默下山，不会进村叨扰村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