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脑死亡

“轰隆！”

所有棋子都被震飞了，连漆黑的天空都在转瞬间雷鸣电闪，仿佛一张狰狞的暴怒的人脸。

“以普度众生之名，屠戮亿万生灵于一念间，何来的大业？分明是业障！”

“哼，坐井观天之辈，不足道矣！”

“凑凑～”

两位老者残影一闪，突然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棋盘开始坍塌，空间开始崩碎，陈武猛然间头疼欲裂！就像有人在自己的脑袋里面打架……

痛苦之中，陈武忽然感到一道冰凉的触感抚上了脸庞，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芬芳。

陈武的意识，从脑海中，回归到了外面的世界。

“小姑娘。”季正雄的声音“我听说了你的来历，恕我直言，你还是快点离开吧。他多重罪名加身，是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你跑来探望他，被学校知道了，恐怕会影响你的远大前程。”

“狗屁的前程。”

女孩的嘲笑声有些沙哑，似乎在经历变声，既熟悉又陌生，带着哭腔。

“他是我的一切，曾今是，现在也是，尽管我以为已经不是了，但我错了……我想象不出没有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季正雄顿了顿，道：“孩子，以你的长相，以你的学历，追你的人，怕不是从瑞江源头排到尽头，何苦吊死在一棵树上？”

女孩没吭声。

季正雄叹了口气：“他已经脑死亡了。就算没有，过不了几天，也要被注射死刑，横竖活不了。”

什么！？？

我、我死了？？？

女孩猛地攥紧了陈武的胳膊，然后松开来：“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绝对不会……”

随着女孩的声音渐行渐远，陈武的意识，被无形的锁链一点点拖回了那片黑暗中。

黑暗中的场景又变了。

没有棋盘，倒是有一张巨大的放映屏幕，上面播放着秦腔；

没有黑白两色的朱老，只有一个穿着灰袍睡衣的老头，懒洋洋的躺在摇椅上，欣赏着秦腔闭眼哼唱。

他和朱老长的一模一样，唯独眼睛是健全的。

“你、你是……”

这个老人不像前面那两个，没有陷入激烈的争论，所以能听到陈武的声音，而且状态也安然的多。

但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扫了陈武一眼，显得很冷淡。

就这个眼神，让陈武断定，他不是朱老……至少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朱老。

“额，我、我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

“你当然死了。”老者淡淡道，吸溜了一口杯子里的冰冻酸奶：“要不然怎么可能看得到我们？你的灵魂已经脱体了。”

陈武懵逼了：“脱体？就像朱老那样？？”

老人很不耐烦的样子，但还是摊开了手掌，上面凭空凝现出两个光团。

一个浑圆无比，有鹅蛋大小，散发着太阳一般炽烈的金光；另一个却只有指头蛋点大，奇形怪状的，好像一颗猥琐的精.子，灰黯无光。。

“这是我们的灵髓，还有你的。你的身体已经被破坏了，你的灵气却远远还没修炼到能凝聚出灵髓的境界，所以，你妥妥的已经凉了。”

陈武：“……”

“但，老白似乎蛮喜欢你的，执意分出了我们的一点灵髓，为你缔造了灵魂，因此你现在还有意识；”

灵髓，就是带有意念、最最精纯的灵气，是灵魂的具现化，也是炮制活尸最主要的材料。

也就是说，陈武的肉体已经脑死亡了，却被朱老出手，将意识锁在了灵髓中，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鬼？？

艹……

唐剑那王八蛋，还真把小爷给杀了啊？？艹艹艹！

陈武恼火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您刚才说……老白？”

老者吸溜着并不存在的酸奶，淡淡道：“我们都是朱无极，但平常跟你打交道的，基本上只有老白；我跟老黑两个，一直被老白压制在意识深处；”

“直到最近，我们的灵髓越来越衰弱，老白压制不住我们了，老黑就趁机跟他争夺意识的主控权。”

“怎么争？还能自己杀死自己不成？”

“当然可以。”老者微微蹙眉道：“就比如说，你既信仰神明，又隐隐怀疑神明并不存在。直到有一天，你目睹了神迹，于是你无神论的那些想法、思维，就变弱了；之后，你又目睹了更多神迹，你彻底相信了神明是存在的。于是，当初你不相信神明存在的那一面，就彻底从你的思想中消散了；”

“或者说，你本是个特别反对暴力的人，但随着欺负你的人越来越多，你越来越仇恨、不忿，渐渐的接纳了暴力，甚至对暴力上瘾，于是，你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善良软弱的你了，变成了一个变态暴力狂。”

“同理——我、老白、老黑，我们其实就是朱无极看待问题的三种矛盾态度，主要是针对应不应该打开“众生之门”这个问题……咳，总之，我们一方趋强，一方就趋弱，如果有一天，某一方的观点被彻底否定，他就再也不存在了。关于他的所有性格、言行习惯、思维态势，都会从“朱无极”这个人身上消失。”

“这其实是一种进化，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的意念才会更纯粹、才能突破到更强大的修炼境界。老白也曾不止一次的想弄死我们，只是没办到而已。”

好可怕的样子……

陈武挠了挠头：“额，那你呢？你也想跟老白争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