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投其所好
“我？？”季儒傻眼了，连他自己都知道，他今天有过无功。
陈武却忍着反胃的感觉，吹捧道：“狱长有所不知，自从车间事件以后，季股长就一直担心，个别犯人还在酝酿更大的祸端，所以特别叮嘱晚辈替他盯着牢里；若非如此，晚辈不可能察觉到此次事件，所以，季股长才是大功臣，多亏了他有先见之明！”
“是这样吗？”季正雄蹙眉问。
季儒后知后觉，连连点头：“对、对！我确实叫他帮我盯着来着，那什么，你干的很不错啊陈武，跟我配合的很好！”
去你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玩意儿！
想是这么想，但面上陈武一直附和着。
季正雄流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意：“那就……记大功一件吧，有复议吗？”
其他几位区长虽然都很鄙夷，却只能微笑认同。
季正雄点点头，走了出去。
经过季儒时，声线很阴冷的低语道：“知道什么叫肚量了吗？你给我好好学着点，别整天不着四六！”
季儒咽了咽吐沫，跟着离开了。
陈武和其他几位区长寒暄了几句，也出去了。
路上，果老疑惑万分：“你不是说，季儒那家伙阴了你吗，怎么还帮他？”
陈武心情复杂道：“因为，以前有个人，教过我一句话——想做大人，得从学做小人开始。这话我至今没悟透，却也明白了不拘小节的意思；”
“说白了，虽然阎王好哄，小鬼难缠，但阎王是用来供的，不像小鬼那么好用——就比如说咱们越狱所需的那些东西吧，我问季儒要，他警惕性弱、又贪心，我编个借口，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不会想得太深；”
“但，如果我问季正雄要的话，他保管能让我在禁闭室里关到死。这不仅是因为他更老道、更睿智、警惕性高；更是因为，他作为监狱里权力的天花板，是非对错，对他无关紧要，他要的就是安定。不属于他的事情，他不做、不管、不问，这样，哪怕有事发生，也有底下的人顶着。”
果老赞同的点点：“这就是所谓的中庸之道吧。”
“嗯。”陈武继续说：“除此之外，我这也是讨好季正雄啊。帮他侄子上位，这是比黄金还值钱的见面礼。”
果老挠了挠腮帮，嬉笑道：“你小子心眼儿真多。”
陈武没反驳，心里却挺感慨的；
其实谁不想活的没心没肺呢，那样该有多轻松，多惬意；可是，有的人生在玉床，不仅可以什么都不想，还能为所欲为纵享人生；而有的人生在泥沼里，不谨小慎微的话，别说享受人生了，连生存都举步维艰……
两人回到了监舍，门还没锁上，警卫员就追了上来，说狱长请陈武过去一趟。
果老略微一怔，立马绽开笑颜：“小伙子，你成功了！”
陈武懵懂了片刻，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刚才在警卫室，季正雄明明可以一次性把话说完；
但，他却刻意避开了那些分区长，不嫌麻烦的在私下里又邀请陈武过去；
这就说明，他要跟陈武谈一些私事。
不论具体谈什么，这都意味着陈武已经成功进入了他的视野；而这样一来，就有可能更进一步，将其转化为人脉……
狱长办公室里——
季正雄还没到，秘书让陈武先在里面等等。
陈武很好奇的环视了一圈，发现季正雄也是个喜好文雅的人，办公室里几乎啥都没有，唯独书法字画裱了满墙。
除此以外，陈武还发现他很多疑——显示器里多达十几个监控窗口，居然有一半多是用来监视自己人的，比监视犯人的还多。
陈武没等一会儿，季正雄就进来了。
他端着保温杯，一进来就从抽屉里拿出盒枸杞，笑着问陈武：“来点儿？”
陈武受宠若惊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喝白水就行。
季正雄给保温杯里加满水，然后直接将陈武的手铐解开，温和道：“不用拘谨，坐。”
陈武点点头，坐到木质沙发上，依然很紧张，不知道他想跟自己谈什么。
就在此时，季儒居然也来了。
季正雄让他跟陈武并排入座，然后问道：“之前，这位陈小兄弟说，车间那件事，其实是他出主意摆平的，是这样吗？”
季儒的脸色顿时很难看，幽怨的剜了陈武一下。
然后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季正雄靠到办公桌上，饶感趣味道：“一个才刚成年的小朋友，居然可以在混乱中堪破真相，不知道是天资聪颖，还是有高人指点呢？”
陈武听出了话外之音——季正雄怀疑，此事是道陀不甘沦为向唐人帮开刀的棋子，所以暗中串通陈武搅局的。
陈武立马摇头道：“确实是我自己看穿的，因为我入狱时间很短，可以站在很客观的角度来看待监狱里的事物。因此，明明处于弱势方的缅甸帮，居然会主动挑衅滋事，在我看来，就非常可疑了；再结合狱中对您和唐老大近有不和的传言，我便猜出了来龙去脉。”
“我能作证。”季儒抢功道：“当时我负责谈判，裴岸南跟道陀真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而且道陀还差点杀了裴岸南，多亏我及时出手制止。”
你谈判？你制止？
你可真他妈是个小机灵鬼。
但在这个问题上，陈武跟季儒是在一条船上的，便没拆穿他，反正那点功劳，对陈武也没太大用处。
季正雄半信半疑的样子，端着保温杯回到办公椅上，似笑非笑道：“陈武，作为犯人，你是怎么看待我的？是不是觉得我对唐人帮卸磨杀驴、对其他犯人也太苛刻了？”
听到这话，陈武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就是果老对季正雄的评价——他的家庭毁在犯人手里，他对犯人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