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人马喧嚣的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薛**起身眺望街道,耳边除了风声与楼下小贩的吆喝声,便是赵勃宏给他畅谈往后,画大饼的声音。
她一概未曾听进去,只问:“赵公子如今可有何事是薛某帮得上忙的?”赵勃宏如此极力邀约她做谋士,除了宋景弈这一原因,定还有其他的因素。
赵勃宏还在畅想着他被重用,成了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被她猛的一下子打断。“不瞒薛兄说,确有其事。”
薛**绕到桌前坐下,听他细细说来。
“在朝中我有一死对头,名为庄文允。薛兄可否知晓这人。”
薛**点点头,“略有耳闻。”
“他与我年龄相仿,却比我有所作为,深得楚王器重。”赵勃宏对于此人,一向不服气得很。
庄文允也略有忌惮他是赵丞相之子,故总是暗自里打压他,处处为难他,就是怕赵勃一时崛起,影响到庄文允的地位。
薛**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只是看向他,并未言语。
紧接着赵勃宏又道:“最近些日子他去了彭州一代替楚王探查民情,这两日便要回来了。”
“他回来便回来就是了,赵兄莫不是忌惮于他,为何如此慌张?”
赵勃宏挺直腰板,“笑话,我堂堂丞相之子怎会忌惮如此不值一谈的人。”
薛**不愿理会他的这些空话,直言:“赵兄直接说重点罢。”
“近日我听闻,这庄文允在外地都不忘写奏折来推荐他的心腹田什担任户部司务一职。这怎能如他所愿,倘若真如此,那户部便成了他庄文允的天下了?”
“赵兄是想将自己的人推到上头去?”薛**知晓,这户部司务看似芝麻大点的官,实则可是个肥差。户籍税收总计望上报时,都得让这司务签字才算数。
“不错,赵某确有此意。”这户部要是有他的人,往后办理起事务来自然是要方便些许。
“这田什可是何人,家住何处,家中又有几口人?”她未曾听说过此人的名字,上一世也未曾听庄文允有这么个心腹。
赵勃宏先前叫人查过,并未发现异常,“这人先前是庄文允的谋士,而后被庄文允一步步推到了朝中去的。田什先前是他的老家滨永州的一个秀才,而后来京赶考失败后便一直留在了京都,在一个私塾做先生。而后无意间被庄文允发现了他写的文章,便将他揽入了麾下。”
“那品行如何?”
“为人圆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那般。”
薛**沉思半晌后,道:“倘若庄文允再次推荐此人,你便添油加醋,助他一臂之力。”
赵勃宏皱起眉头,十分不悦,“薛兄可否未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让薛兄想法子阻碍庄文允将自己的人安插到户部去,而非是助他一臂之力。”
她笑了笑,“赵公子莫急,赵兄本是想对付庄文允,让想扳倒他。倘若站得越高,那自然是摔得越狠。”
赵勃宏并未听明白,“薛兄是何意?”
赵勃宏不够聪慧,薛**是知晓的,也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选择入他麾下。但相处起来才知晓,这跟蠢的人说起话来,确实是累得慌。
“田什是庄文允极力荐举的人,那便是他的担保人,倘若田什出了什么问题,庄文允能好过?”
她将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还听不明白,薛**觉得自己真的是得换个人了。
赵勃宏听了后,竖起大拇指,“薛兄好计谋啊,倘若田什出了什么岔子,无疑是砍断了庄文允的左右臂。”
而后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微微皱起眉,“可如何让田什出岔子呢,这人一向谨慎,我曾派人盯过他一阵子,并未发现有什么破绽可寻。薛兄可有何好计谋?”
薛**摇摇头。
“薛兄并未想好下一步如何走,那便告知我要助他一臂之力?”
薛**抬眼看着他,“办法是一个个想出来的,脚印也是一个个走出来的。赵公子也不要慌,在京都寻不到他的破绽,那便去他的老家寻一番,只要他有马脚,那定会有露出来的时候。”
薛**将这一切的计谋都交代与他,剩下便需要靠他自己了。
终于要与庄文允对上了,她有些小小的激动之情。终于可以开始一点点将他所拥有的一切抽干。
待她回到薛府时,宋景弈还未曾回来。略微松了口气后,薛**便回到厢房内,沏上一壶好茶,拿出一本书慢慢看了起来。
待宋景弈回来时,已经是夜色降临之后。
“王爷回来了。”薛**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去迎他。
宋景弈应了一声,将手里提着的两壶酒搁在桌上。“最近天色渐渐凉了起来,夫人要注意添衣裳,切莫着凉。”
薛**顺着他的身影望了过去,正好看到两壶酒。上头红纸张贴了一个“莫”字,她一眼便认出是杯莫亭的酒壶,那酒香味飘过来,带着独特的醇香,“王爷可是带了酒来?”
“夫人不是一直想尝尝杯莫亭内的酒吗,这不,我便给夫人带了来。”
薛**同他一起坐下,“臣妾随口说的,劳烦王爷用心记得。”她微微有些感动,这种微风细雨的动作,最是能打动她的心。
“王爷可有用晚膳?”
方才宋景弈还未回,她便差使厨房随意煮了些粥应付着吃了些。
“用了的,本王早些回来便是为了与陶陶一同品尝这杯莫亭新来的酒。”
“王爷又是在杯莫亭用的晚膳?”
宋景弈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我家小娘子的醋坛可是又打翻了?”
“哪里有醋坛,王爷可有闻见醋味?”薛**知晓他前去杯莫亭都是别有目的,而非真的是一边抱着美人一边饮酒,便也不再恼他时常前去。
宋景弈拿了杯子,细细给了斟上了小半杯。
薛**瞪他,“王爷如此抠搜?就这么一点点,连味道都不曾尝到,便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