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吃了两口后,她左想右想还是开口,“方才是我不好,跟王爷无缘由的置气。”
宋景弈并未当回事,只当是她方才饿得慌,故情绪也易波动些。“夫人若是不悦,拿小的置气,小的自然是只得受着,谁叫夫人是我的娘子。”
宋景弈戏将自己的地位压到极低,倒是让她噗嗤一声找出来,“你可是南楚国高高在上的晋王爷,谁敢把你当奴才使唤?”
“旁人不敢,所此人是陶陶,我自然是心甘情愿。”
薛锦书笑着将那些肉食夹到碗中,夹杂着白米饭便成了天下极其美味之物。
她突然想起一事,放着碗筷,从荷包之中将护身符拿出,“这是昨日我去普灵寺,为你求来的护身符。”
他昨夜回来时,薛锦书已然入睡,便不曾将这护身符给他,今日想给他,却又未寻得空隙,便一直带在了身上。
“夫人特意前去普灵寺,就为给我求这护身符?”宋景弈觉着那护身符虽轻,在他心中却有巨石一般重量。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出来,将经脉活络。
薛锦书轻声应他,而后咳了两声,“我是去拜佛,而后顺路的。”
宋景弈才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顺路,眉眼皆是笑意,仔细将护身符放进胸口的荷包处。
她将宋景弈面前的酒杯拿过来,给他倒上满满一杯,而后给自己的杯中倒了杯酒。
而后再将酒杯端到他的面前,举起酒杯敬他,“祝王爷也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宋景弈勾勾嘴,单手将酒杯举起,“愿年年都有陶陶陪伴在我身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二人皆未提他的生辰一事,但双方也都心知肚明。
酒足饭饱后,薛锦书坐到船头处,望着远处又大又亮的月亮,歪着头问宋景弈,“今日是十五?”
冬天到了,夜幕落下的时辰比以前早了好些。
宋景弈起身去拿长蒿,方才风有些大,船便不知不觉到了湖中央。
他抬头也望了眼月亮,“该是吧。”宋景弈用力撑动长蒿,让船身往岸边走。
薛锦书想起当时二人在这船头吵架时的情景,并未过去多久,二人的关系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当时的剑拔弩张,她不禁笑出声来。
宋景弈问她,“夫人在笑什么,说来听听,让本王也乐呵乐呵。”
“我在笑,当时我们二人在这艘船上大吵一番的样子,当时气得不行,现在回想来却只觉得想笑。”
宋景弈想起那时候,“为何会吵架?”他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薛锦书冷哼一声,“还不是你当时对我有诸多不满,无论我做何事,你都觉得有错。”
她记得当时被宋景弈气得险些想跳船离去,实在是因为湖水冰冷刺骨,便不了了之。
“是嘛。”宋景弈想起来,是因为她一脸冷漠,自己一坐过来,她便将自己避之如蛇蝎一般,于是他便恼了她。
薛锦书不依不饶,不让他将这事糊弄过去,“那当时你究竟是因何事而迁怒于我?”
难不成让宋景弈自己说出来,显得自己像是小家子气一般,这么些细节事都能让他大动肝火,他才不说。
“我们要快些回去了,离席久了易被人注意到。”
二人出来大半天了,天色都由白至黑,不被人注意到离席已久才奇怪。
“你莫不是觉得难为情,才不愿回答?”薛锦书直击他的心口。
宋景弈面色无异,“自然不是。”
“你不说,那我便就当你是觉得难为情。”薛锦书不再逼他说出缘由来,不过她也猜测得差不多。
宋景弈未答话,只是一味使劲撑动长蒿,使船只快些到达岸上。
这宴会从早到晚,表演并未停歇,且不带重样。
倘若这个时候过去,还能赶上最后几场表演。
她还挺愿意赶过去看的,毕竟献给楚王的表演,自然是南楚国最优秀的舞姬歌姬亦或者是其他的优秀教坊艺人们所献上的。
船刚停在岸边,薛锦书便站起身来,船身左右摇晃,她也随之摇晃起来,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往湖面扑去。
宋景弈连忙丢下长蒿,大步一迈伸手过去捞她,将她揽入怀中。
薛锦书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不松手。
宋景弈方才悬起的心缓缓落回去,他笑出声来,“险些摔进湖中是假,投怀送抱才是真吧。”
薛锦书从他怀里仰起头来,混乱之际也乱了发,她胡乱将眼前的碎发拨开,“我今日才发现你如此之自恋。”
她松开他的腰,小心翼翼由船尾走向船头。宋景弈跟在她的身后稳当踏出每一步,使之船的晃动减轻一些。
宋景弈本想先上去将船绑牢固后,再将她牵上去的。但她已经起身走上去,他便只是在她的身后护着她,让她稳当上去。
薛锦书上到岸上后便唤湘儿,方才她上船时,湘儿说是船身太逼仄,便不去了,只是在岸上等着二人便是。
薛锦书唤了几声后,才瞧见湘儿在树后头睡着了,被灌木丛遮挡住,薛锦书好一会儿才发现她。
薛锦书一边唤她的名字,一边走过去。湘儿总算听到了薛锦书在唤她,睡眼惺忪的应了声。
薛锦书蹲到她的面前,她才完全清醒过来。“唤了你许久都不曾应声,原来是在此处偷懒睡觉,难怪不愿同我们上到船上去。”
湘儿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确认一下有没有流口水一事。
“对不起夫人,奴婢方才在这等着无聊得很,便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湘儿起身弯腰道歉,也对着宋景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