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排斥
“程姑娘！”林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林鹿刚刚跟直白的问宣程音是否宣程音对她有何不放心的，不然为什么宣程音要处处的留意她林鹿的举动。
而宣程音刚才是出在她自己的想象中，她心底是想对林鹿说那些话的。她想问一问林鹿，是否还认得出来她！
可此时林鹿提高了声音再次问询，宣程音答的却不是之前所想，她盈盈笑的和善，“林姑娘多虑了，我留意你，只是因为心里对你好奇，也钦佩！”
好奇？钦佩？林鹿神色露出不解。
宣程音坐下来，也请林鹿坐，此刻没有人来求诊，难得的能说说话。
“我是从大陈逃来巫山的！”宣程音微微垂眸，她是美人胚子，皮肤雪白，右眼角一滴泪痣又添了别有的风情，“后来有幸被梅老夫人认为干孙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祖母的身份吧？”
林鹿是知道的，她是谨慎的人，哪怕她不是，商尤也会去打听的。
面对宣程音的一问，林鹿也点了头。
“我祖母是那样厉害的人物，我呢一直想帮她做点什么，可我本事不够，终究是什么也做不了。见到林姑娘你如此能耐能帮上我祖母，再对比我自己的无用。便心里好生的佩服你。至于好奇，我是好奇林姑娘年纪轻轻的，如何来了巫山地？林姑娘又是从哪里来的？来此做什么？”
林鹿轻轻转动手边的空杯子，对宣程音微微一笑，“其实，我也好奇。”
“哦------？”宣程音看看林鹿手里的空杯子转动，一挑眉。
“梅老夫人也是巫事无双的，如何不用巫家之技祝祷那些人，到还是要我来坐诊？而且听老夫人的意思，在我之前，是高郎中坐诊的！”林鹿一直知道巫术的玄妙，所以她的疑问也是真的疑问，“当然我也听梅老夫人说过，巫如今有了侧重和分化，可是因为梅老夫人所擅长的并非治病救人？”
宣程音摇摇头，眼睛朝外头看了看，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收回视线的宣程音声音低了几分，“巫家能治病不假。但能治百病的巫早就没有了。如今所谓的祝祷祈福，都是......。”宣程音意有所指的眨眨眼摇摇头，“我祖母擅长的巫，却也只是对大的灾厄有用处，似头疼脑热，四肢有伤的，到不如郎中的方子来的有效。便是罗家医馆，不也是郎中和药婆坐诊么？巫山的女子，进药院习药事，说是可进位为巫，其实最好的还是只成为了药婆。药婆，其实就是咱们的郎中！”
“依你的意思，就是罗巫主的祈福祝祷也......？”
宣程音点点头，“若是巫主嘴巴一张一合，人们的疾病痛楚就消了，这巫技岂非神技？可巫地民如今还剩多少？这日子又过的如何？这巫神如此有灵，如何不保佑着他们的子民？神鬼之事，自是有它神秘不可言处，但要说顶礼膜拜畏惧敬奉，到也无此必要的。”
林鹿没在接话，这个宣程音说的话吧，也没有什么不对。可说实话，她说的又是不妥的。不是言辞上的不妥，也不是表达意义上的不妥，是她如今的身份不应该对林鹿说刚才那一番话。
她宣程音到底是梅老夫人认的孙女，梅老夫人又是巫家民。她作为晚辈的哪怕眼里心里对巫事都明镜似的看透彻了，也不应该对林鹿这个见了一次的陌生人诋毁巫。
至于为什么陪嫁贵女会成为梅老夫人弟子，林鹿奇怪却不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和出路。
恰好有人进来抓药，林鹿就忙她的去了。宣程音也没继续待在梅堂，被梅真真来给拉走了。林鹿听到梅真真欢喜的在说什么巫舞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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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真真拉着宣程音来到了巫神娘娘殿。
巫神娘娘殿自是供奉巫神娘娘的殿宇。建造在城北。主殿除了一年一度的大祭祀日外，是不开放的。右侧殿面积颇大，常年开放，是巫山最高等级的巫院，专门用来培养教导未来大巫的。这里的学生男女都有，都是药院送上来的佼佼者，当然这些佼佼者里，多数是巫族的小姐们，普通巫民的子女鲜少资质出色能在药院出挑，一路到巫院的。
林真真今天是到这里来习巫舞的，为明年三月初三兰汤节，也就是上巳节做准备。
三月初三就是巫山的大祭祀日。
按照传统，大祭祀日上，下一任巫主位继承人会跳巫舞。只如今巫主位已不是一姓固传，而是能者竞得。所以罗巫主的下一位继承人未必就是罗巫主的嫡女。
也是因为如此，继承人风骚独领的单舞，成为了如今所有竞争资格者一起的群舞。
而巫山如今有资格竞争下一继承人位的分别是巫家五姓女，这五姓为：罗，齐，柴，叶，梅。
罗家是如今的巫主族，梅家在五家里排名最后，如今的梅家，人丁单薄，梅老夫人膝下子女全无，只有如今梅真真这一位嫡孙女。
“真真！”
梅真真进到巫院，就有人笑嘻嘻的唤她，唤她的女子穿着巫家传统的衣衫，脸蛋尖尖的，是为齐家嫡女齐金玉。在齐金玉身边同样是巫家传统衣裳的女子额头留海齐眉，眼睛水灵灵的，是为柴家嫡女柴芳菲。
“齐姐姐，柴姐姐！”梅真真年纪最小，见了谁都是姐姐称呼。
齐金玉和柴芳菲的眼睛在宣程音的身上一扫。对于宣程音，她们是认识的。既是梅老夫人的孙女，自然是将名字报到巫主府登记入册的，认亲的仪式也举行了。梅老夫人是人人尊敬的，按照道理齐金玉和柴芳菲对梅老夫人的这位干孙女也当客气，便是不深交，也会给上几分好颜色。
可对着宣程音，齐金玉和柴芳菲却只是眼睛一扫而过，一点招呼的意思都没有。齐金玉甚至难听的说了句。“真真，她难不成是你的近身丫头了？怎么整天跟你屁股后面尾巴似的！”
真真天真简单，听得话略噘嘴，“程音姐姐自然不是丫头，是我的好姐姐！”她说话的时候拉过了宣程音的手，头朝宣程音的肩膀一斜一挨，“我是想请姐姐来看着我习巫舞，姐姐记性好，万一我有跳不好的地方，姐姐记下了，到时候还能指正......。”
“她这样的人，怎么能看我们习跳巫舞？”梅真真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冷哼后的话语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