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程音的前路，天清的算计
凤华是真的觉得，宣家贵女和别人不同。其她几位不是哭哭啼啼，带着随波逐流的无奈和消沉，就是对她这位公主既卑谦恭敬也尽可能的远离。
只有这宣程音，一路都是静静的，不哭、不消沉。如今正式离了家国，别人对公主避之不及，宣程音却走近来悄悄的给她治病。
她竟然还会治病。
最主要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是：她对自己很好！凤华公主看着宣凤鸣，想，为什么自己对宣家这位小姐很有亲近意呢。
“怕！”对于宣程音的问题，凤华认真的点头，诚实的作答，“远离家国，前路不知，我是真怕！”
“若我能带你逃，你跟不跟我走？”宣程音突的说了这样一句。
凤华能从她的神色上看出来，“逃”这个说词，不似玩笑。她是认真的。
“你是......。”凤华也明白过来宣程音说的离开，是她想要逃离了去，“谢谢你信任我！”能将逃跑的意图告诉她凤华，可见宣程音对她的信任。
“你跟不跟我走？”宣程音追问，放在凤华手背上的手略用力了些。
走，当然！谁还不愿意自由呢。
“我不能走！”凤华说道，“不是不想，是不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的！”
宣程音的手收了回去，目光也移开，看着一处眸色略沉，“你不过是一介女流，家国舍了你，背叛了你，你又何必去维护家国的安危。人活一世恍如白驹过隙，自是要为自己好好活的。”
凤华公主笑，宣程音的话不能说有错，但格局狭隘了。若人人都只想着自己好好的活，不以家国责任道义为己任，那这芸芸众生央央世界，只怕只剩下败坏了。
凤华公主不曾语出心里所想，是不想跟宣程音争。宣程音想走，能走，凤华公主也愿意助她离开牢笼从此自由自在。所以她问的是，“你走，可有需要我帮的地方！”
“不需要你帮忙，但，我要助你一次！”宣程音道。
“几时走？”
“今晚！现在！”宣程音站起身来。
当夜，和亲队伍落脚的驿站莫名失了火，等火扑灭，才发现有一贵女死了。房间里只有烧焦的尸体。
最后查出来被烧死的是宣家贵女！
凤华公主殿下的房间也烧着了，火势极大，眼见着人都认定凤华公主是活不成了。可等火被扑灭，所有的人亲眼见到凤鸣公主安然的睡在床榻上，其余的东西都被火焰烧焦，只有公主和她所安眠的床榻丝毫无损。
有活着的贵女立刻跪拜下来，道是巫神娘娘保佑公主殿下。这话语不是作假，是她们真的信奉巫神，也很的相信是巫神娘娘对公主殿下的庇佑。
被救下的凤华的身子其实好了，但仍听了宣程音的叮嘱假装病重。
徐嬷嬷等人立刻就将宣贵女的尸体掩埋了，然后继续起行。
“嬷嬷，东喜不见了！”有小嬷嬷来秘报徐嬷嬷，“屋里的东西也收拾走了，只怕是跑了！”
“跑了也好，就当我们积福，饶了她一条贱命！”徐嬷嬷扁扁嘴，看向凤华公主的车驾。
“可惜，她还好好的，要不要？”来报的嬷嬷低声道。
驿站自然并非是莫名起火，是徐嬷嬷指示东喜特意的用了火油，目标人物是凤华公主，那些贵女们不过是顺带。只可惜，这凤华公主竟不被火噬！徐嬷嬷是皇后身边最贴近的人，自然也听说过大陈的皇室公主是巫家血脉的事情。
徐嬷嬷以前和皇后一样都是不信的，当是传言。可如今......徐嬷嬷不信大陈的巫神，也不信菩萨，但却怕鬼神。如今凤华害而不死，徐嬷嬷心里就想了很多。
“安生的吧！”徐嬷嬷道，这是不打算再动手了。在徐嬷嬷看来，凤华公主已经害病了，若路途上能煎熬住，那是她真的有神灵保佑的。若是煎熬不住亡故了，那也不再是她徐嬷嬷害的。
“是！”旁边的嬷嬷应到。
宣程音站在山头，泪流满面的目送着和亲队伍的远去。直到队伍看不见了，她才呜呜的放声大哭起来，可哭着哭着，她昂头笑了，这笑声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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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林木皆懒腰折断，碎石成都化为齑粉。
天清老头昂面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上的星月，嚯嚯嚯嚯的笑着，他笑的时候，血水从嘴巴里不停的冒出。
在他们不远处，川八子，阎罗，都成了尸体。
林鹿跪在天清老头的身边，没有眼泪，神色平和略带悲伤。
林鹿刚刚向天清磕头拜师了。
“你是我豁了老命求来的宝贝弟子啊！”天清笑后感叹，说话的时候，血吐的更多了。他的脸色也越发的惨淡起来。
林鹿是感激天清老头的，若不是他，罗天的人只怕已经抓走她林鹿了。她甚至可能现在已经死了。
老头身上的伤是真真切切的，他的生命在流逝，也是真真切切的。
他为她而死，她拜他为师傅，应该的！
“您放心，我有一口气在，就护您老人家的尸体不被野狗野狼吃了去，等商尤找来，我会披麻戴孝，给您找片风水宝地好好安葬您的！”林鹿平静的道。
天清老头就又嚯嚯嚯嚯的笑了起来，然后竭尽力气交代了他最后一句，“听你商尤师兄的话。”
话落，天清老头气息断绝。
林鹿深深吐出一口气，对着老头深深磕头。然后林鹿软软的在天清老头尸体边躺下。她也受了重伤，一口气还在死不了，可要想离开这里，甚至处理这些尸体都是不可能的。她只能等，要么商尤先来，要么，这阎罗的手下先找来。
这人生........其实说死，就能立刻死了........意外和明天，真的不知道谁先来。林鹿侧头看看天清，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林鹿听到了嘚嘚嘚嘚的马蹄声，等确认了商尤的一声“师傅”，林鹿再也撑不住了，她彻底的安心的昏死了过去。
来的是商尤，还有车夫老师弟。他们的马车一停，商尤一出来叫出“师傅”。林鹿就晕死去了。
商尤嘴里叫唤着师傅，手上却拿了一物放置在林鹿的鼻下，等确保林鹿再不会苏醒过来，商尤又取了一手指大小的瓷瓶，去掉塞子给天清老头喂下了瓶中物。
三个呼吸后，之前明明死去的天清老头一阵呛咳，然后缓缓睁开了他的豆眼，他的气息很弱，可转头看到身旁的林鹿，眉眼里却都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