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初夏时节 - 盛唐星辰 - 南海一浪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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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初夏时节

锦庐的木槿花今年开的异常繁盛,将院墙装点的素雅洁净;初夏的阳光透过紫藤的枝叶斑斑点点地撒下来,几只灰雀在院里跳来跳去地找食,微风掠过墙外的杨树,噼里啪啦的发出轻微的响声。

公孙师傅独自坐在院中小酌,她有些微醺,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慵懒地斜靠在藤椅上假寐。

有轻扣院门的声音,“进来。”公孙师傅有些醉意地说道。门轻轻被推开,薛业走进来,看见公孙懒散的样子轻咳了一下。

公孙并没起身,她微微抬眼瞄了一眼来人,猛地坐起来,一边整理头发,一边急忙穿上鞋。

她慌乱地说道:“是兄长啊!怎么都没人通报一声,真是的,这些丫头,都跑哪里去了。”

她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屋里跑去,忽然又转身对薛业说道:“兄长请先到屋里坐,我收拾一下就来。”

“真不好意思,这么早,扰了祺妹的清梦。”薛业边说边往屋里走。

走到屋里,薛业四下看看,堂屋里的摆设几乎没变,还是他借住时的样子,甚至连案头的书的摆放都没变过。

薛业在榻边坐下,马婶奉上茶水和点心,薛业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品着,淡淡地叹了口气。

公孙匆忙梳洗了一下,换身衣服来到客厅,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让兄长久等了。”说着坐下来,给薛业斟了一杯茶,接着说道:“今日闲暇,小酌几杯,怠慢兄长了,兄长怎么今日有空来我这里?”

薛业并不作答,凝视着公孙,看的公孙十分不自在,搭讪道“兄长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薛业这才叹口气说道:“祺妹,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可是也不必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心仪的人,过上安定平和的日子,这样我也放心。”

薛业顿了顿,接着说道:“每日流连在浏漓院的,有达官显贵,有文人墨客,有风流才子,难道就无一人入眼?”

公孙淡然一笑问道:“难不成兄长今日是来给我提亲的?”

薛业一听,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实在不善此道,祺妹若有心仪的,我可以托人说和。”

公孙端起茶壶给薛业又添满一杯茶,看着薛业说道:“那就不劳兄长费心了,我若看上谁,我自己去说!”

薛业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就好。今日我来是告诉你,我要离京去陇右数月,若是你有事需要帮忙可去找兵部的裴将军,我们两家是世交,我跟他已经讲过了。”

“要去陇右?这怎么行?你的身子才养好,怎么能再去那个苦寒之地!你不要命了?不行,你不能去,我不许你去。”公孙急切地说道。

“此次是辛帅亲自来京邀我,我怎能推脱?”薛业说道。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去,如果旧疾再犯,那个地方缺医少药的,谁能救你?”公孙激动地说道。

“看来我不该过来,我本想走后托人告知于你,可是,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来一趟,毕竟在这京城里,我是你唯一的亲人。祺妹,没有你,我怕是也难活到今日,可是我毕竟还是朝廷的都护将军,军命难违,一切天定了。你我就此别过,我留一封书信于你,若是有一天你愿回蒲州,拿着这封信去薛府,定会有人照应你。”薛业说完拿出一封信交于公孙。

公孙接过信,含泪说道:“没有你的地方,我还去做什么?”

薛业听罢,十分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祺妹!何必如此?”

公孙忽然问道:“辛帅此时接你回陇右,难道是突厥又来犯境?”

薛业摇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估计是他们探得了我病重的消息,就派使臣过来想一探究竟。偏偏今年陇右大旱,几乎颗粒无收,调粮还需些时日。辛帅也是无法,只得请我回去先镇住突厥使臣。”

“你回京后,辛帅就该奏请朝廷再派大将去镇守陇右,大旱之时就该早早奏报圣上调粮才是,怎么拖到现在才想出这个下策!”公孙不满地说道。

薛业叹口气说道:“这些辛帅早有奏报,只是朝中官员相互推诿,拖延至此,辛帅也是无法啊!好了,我该回去了。”

他站起来,准备告辞,忽见公孙伏几痛哭,只得转身回来,轻声安慰道:“你这是怎么了,我还好好的,你就这般摸样。放心,辛帅知我身体大不如前,特意为我备了马车,不必风吹日晒;还请了两个郎中随行照应;重阳时节,就会返京,放心吧。”

公孙自知无法阻止薛业,止住哭泣,站起来说了句:“兄长此去保重!”竟再也不知该说什么了。薛业拍拍公孙的肩膀,转身走出屋门。

薛业刚走到廊下,院门忽然被撞开,久无消息的屈蔚仗剑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见公孙师傅正立在檐下,抽剑指着她大声喊道:“亏你还是珍儿的师傅,珍儿惨死,你竟不闻不问?!”

他说着便冲到公孙师傅面前,上前想抓公孙师傅。不想却被一旁的薛业一掌打倒在地,薛业正准备上前继续教训这个狂徒,却被公孙拦住,急忙劝道:“兄长!误会了,他是云靡道长的徒弟,给你看过病的。”

薛业愣住了,他仔细看看屈蔚,可是并没有映像。

公孙师傅上前扶起屈蔚,屈蔚踉跄地站起来,醉熏熏地说道:“看来薛将军恢复的不错,这一掌甚是厉害呢!”

他扭头看看公孙师傅,接着说道:“公孙师傅不愧是名满京城的舞姬,连薛将军都拜倒在您的裙下。为了你这个红颜知己,对我这个郎中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啊!”

“屈蔚!你胡说什么?将军是我兄长,当时病的厉害,一时没认出你而已。”公孙师傅呵斥道。

薛业忽然想起乐城曾跟他说过,先是请屈大侠来救治他,控制住病情后后,才是云靡道长过来做的后期治疗。

薛业感到十分尴尬,拱手说声:“抱歉,一时情急,竟没认出是屈少侠。不过,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有话还是坐下来慢慢讲吧。”

屈蔚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也不看薛业,对公孙师傅说道:“珍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公孙师傅一定知道,是吧?”

公孙师傅并没回答,转身对薛业说道:“兄长,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薛业有些犹豫,公孙说道:“没事的,黎叔在呢。”薛业转头看见黎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廊下,点点头,转身离去。

公孙师傅对屈蔚说道:“屈少侠,有话进屋说吧。”屈蔚跟着公孙师傅身后进到屋里。

“坐吧,什么时候进京的?”公孙师傅问道。

“前日到的。”屈蔚回道。

“哦?即是前日到的,怎么今日才来闹?看来珍儿在你心中并不是很重要嘛。”公孙师傅淡淡地说道。

“我,我是怕她怨我,谁知她竟……”屈蔚说不下去,抽泣起来。

公孙师傅冷笑一下,说道:“你是真的在乎珍儿吗?”

“那当然,珍儿是我唯一深爱的女人。”屈蔚说道。

“哦?是吗?那当年走的时候竟不当面告知,两年来没有只言片语,屈大侠对唯一深爱的人竟是如此吗?”公孙师傅问道。

“当时走得急,可是我让小公主给珍儿带话了。后来在外漂泊,琐事繁多,实在是没遇到可以带话给珍儿的人。”屈蔚说道。

“哼!你若心里惦记着她,当初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即便不方便带她走,也定会想方设法地回来见她,绝不会一去两年毫无音信。”公孙师傅站起来,盯着屈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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