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雾中花,扑朔迷离谁是真
第十章雾中花,扑朔迷离谁是真“王爷。”苏浅月惊呼。容瑾何时走进来她竟然毫无察觉。
容瑾叹了口气,一只手轻轻抚上了苏浅月的肩膀:“月儿,都是本王不好,没有实现诺言,累你受苦。”
苏浅月忙起身施礼:“不不,王爷言重了,你对待月儿已经是千好万好,是月儿自己没福气才多出许多是非来。”
半个多月,容瑾瘦了许多,眉眼间有淡淡的倦容,目光亦没有了往昔的灼灼神采,长发只用了一条白色的锦带束起,飘散在后背,白衣穿在他身上,略有空荡。
见他如此,苏浅月微微心痛,不觉又轻声一唤:“王爷……”伸了手去碰触他清瘦的面颊,“这段日子王爷劳累,该好好歇息,如何这么晚了还来看望月儿,倒叫月儿惭愧。”
容瑾反握了她的手在他的面颊上抚摩:“本王是该好好歇息,亦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今晚本来在书房歇息,躺下后却想起月儿,觉得不放心就来了,果然是你又在悲伤。你能不能不要苛责自己,本王亦能安心歇息。”
苏浅月心里生出歉意:“都是月儿不好让王爷挂怀,月儿听话好好歇息不再难过。王爷你……也去好好歇息,可以吗?”苏浅月害怕容瑾又要留在她这里,急忙温言软语道,虽是商量的口吻,却暗含坚韧的劝说,希望容瑾离开她这里赶快去歇息。
容瑾将苏浅月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你会听话吗?”
苏浅月忙点头:“会,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王爷。月儿不能再让王爷挂怀不安了。”
“好。”
抱抱她,容瑾松了苏浅月的手,慢慢离去。
苏浅月呆呆站立许久,望着容瑾消失的地方,觉得他依然存在般,周身有他遗留的体温,还有他温软的话恍若就在耳边。
三更了,该歇息了,苏浅月拖了沉重的脚步回了暖阁上床。
素凌哪里敢踏实去睡,在苏浅月上床以后没有多久,她就突然醒来,头脑瞬间清醒后再无睡意,又在床上辗转一会儿,终究放不下苏浅月,于是穿了衣裳走往苏浅月的暖阁。
许久没有人剪去烛花,因为老王爷过世燃起的烛火愈加昏暗,素凌害怕惊扰到苏浅月,蹑手蹑脚地走往苏浅月的床榻前,刚刚近前,就听得苏浅月口中含糊呓语,似乎喊着“救命,救命……”
素凌仔细一看顿时明白苏浅月是陷入了梦魇,慌忙摇晃呼唤:“小姐,小姐醒醒。”
“啊……”
仿佛被人从遥远的地方唤回,苏浅月一点点睁开眼睛,眼前是素凌惊慌担忧的眼神,哪里有父母的影子?顿时明白过来,她做梦了。
“素凌,我梦到了父亲母亲。”
听得苏浅月嘶哑的声音,素凌慌忙将备好的茶水端来:“小姐,先喝口茶润润喉咙再说。”
苏浅月感觉到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难怪声音嘶哑,忙将手肘支撑在枕头上将素凌手里的茶喝下,言道:“我梦到了自己小时候,在母亲怀里撒娇,突然房内起了大火,我清楚地看到父母在火海里挣扎却无能为力,我想喊人来救……”
想起可怖的火海,苏浅月心有余悸,不觉浑身颤抖。
素凌拍着苏浅月:“小姐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过去了,不怕。”
苏浅月弱弱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素凌道:“四更多,快五更了。”
原来快天亮了,天亮以后,她如何做?这一阵忙碌结束,接下来的忙碌会更叫人头痛。
“天都要亮了……”苏浅月一面言语一面想要坐起来,谁知道刚刚坐起来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急忙躺下去。
“小姐,你怎么了?”素凌惊呼一声,脸色都变了。
“没事,起得有些猛,头晕,一会儿我缓缓再起床。”喉咙还是干痒得疼痛,害怕素凌担心,苏浅月没有说出来,只是用手拉住素凌的手,让她坐在床上。
素凌的手那样凉,手心还有黏腻的汗水,可见吓得不轻,苏浅月用力摇了摇她的手,笑道:“我没事,你怕什么。”
素凌这才松了口气,担心道:“我真怕你劳累得又病了。”
还真是被素凌说准了,苏浅月起床以后才发觉踩在地上的双脚毫无力气,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且浑身酸痛。翠屏一见苏浅月脸色不好,也急了:“夫人,你是不舒服了吗?”
苏浅月扶了扶额头:“有点儿。”
翠屏忙道:“奴婢去请大夫来。”说着又迟疑了,“请哪一个呢?”王府中最信任的就是潘大夫了,如今她们却已经和他势同水火。
苏浅月道:“就请潘大夫来。”
正好素凌走进来听见,急忙道:“小姐,还嫌弃他害我们不够吗?如此心肠歹毒的人,如何配当大夫,不行!”
苏浅月略略笑笑:“他现在还不至于明目张胆要害我性命,先稳住他,这一次是我们再暗处他在明处了,且看他如何做。底下的事,自有人去做。”
中午的时候,潘大夫来了。
因为苏浅月病重,所以翠屏带他直接来到暖阁。潘大夫一见床榻上虚弱的苏浅月忙施礼道:“小人给梅夫人请安。”
还好,他没有称她为庶夫人而是梅夫人,苏浅月不动神色,只无力道:“潘大夫请起,有劳你了。”
潘大夫忙道:“夫人说哪里话,能够为您效劳,小人求之不得。”
潘大夫依旧是恭顺的态度,可苏浅月感觉到那种虚假和做作令她恶心,只极力忍着。
素凌走近,把一方锦帕拿起来,苏浅月伸出手腕,让素凌把那方锦帕覆盖,潘大夫又施了一理,方才恭恭敬敬地伸手,很准确地扣上了苏浅月的脉搏。
苏浅月定了心神,她知道身体上的所有症状都在经脉中显示,小小的脉搏跳动,快慢急缓都代表了她身体的真正状况。
眼角的余光扫视潘大夫,见到他的神情全部集中在脉搏上,苏浅月看得出他是用心的,暗暗叹息,他对病人倒是负责。不由想到:凭他的医术,若是人品端正,应该是德高望重,值得众人尊重。
可惜了……
潘大夫的手指离开苏浅月的手腕,言道:“梅夫人此次的症状要比上次严重,不仅仅是受了风寒,还有忧思过度,引起了内息紊乱,不过不必担忧,小人保证两剂药就能够让夫人恢复健康。待小人出去开具药方。”
“有劳潘大夫,多谢。”苏浅月相信他的话,也相信潘大夫不会明目张胆用药害死她,用眼神示意素凌也跟着出去。
看着他们一起走出去,苏浅月独坐在床上,头脑中昏昏沉沉,不用潘大夫多说,她亦知道这一次病得要严重许多,因为身体的反应在这里放着,但不知道潘大夫为她用什么药?
没过多久,翠屏拿了方子和素凌一起走了进来,道:“夫人,现在就着人外出取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