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薰衣草
王子君眯起一双细长的眼睛,他是单眼皮,看人的时候,让人特别有压迫感。
“只有给人希望,才能让他真正体会到绝望的滋味。”王子君边说边朝着七非晚走了过去,他擦的铮亮的黑色皮鞋踩在泥土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脚印。
七非晚咬了咬嘴唇,她回头就朝着上游狂奔而去。
她跑得飞快,脚步有些踉跄,她知道,这一次如果不逃,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王子君在后面哼着歌,他悠闲的踱步,就像在后花庭散步的君王一般闲情雅致。只是他往前跨上一步,身形就到了十米开外。
七非晚速度再快,现在被废掉的她根本无法逃脱他的手掌心。
她最后选择了停住脚步,喘着气,斜靠在墙壁上,看着站在他旁边不远的王子君。王子君伸出了他那只白得发青的手,甚至能看清他皮肤下的血管正在轻微的跳动着。
七非晚并没有将手伸了过去,她走向王子君,和他擦身而过,往原路返回。
王子君也不恼,他慢慢的跟在七非晚身后,盯着她那双沾满泥土的脚,她的脚裸白皙又纤细。她走起路来,非常的好看。他吞了吞口水,有些痴了。
……
……
和尚林秋蝉原本铮亮光滑的头已经长出了扎人的发渣。他的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乍一看,能把人吓一跳。
胖子神色也极为的疲惫,他们已经被困在这个鬼地方一个月了。
江鲤被二人牢牢的捆住了,这几天,不知怎么她就开始陷入了沉睡中,无论怎么叫喊都醒不来。
不过想到她的杀伤力,两人还是觉得把她捆得结结实实的。防放于未然,说不定二人没困死在这里,冷不防被她给干掉了,那就是真的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因为她的昏迷无法进食,林秋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大腿肉早就背自己割的差不多了,他不管使了多大劲,就是撬不开她的嘴巴。
江鲤这样两三日没进食,林秋蝉也没有见她生机萎靡,她的气色竟然还保持红润有光泽,他也就不管了。
林秋蝉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天一直在找““钥匙”,然而一直无功而返。
江鲤的身体开始背细细的蚕丝包裹起来,林秋蝉想剪断,却发现那丝线竟然如钢铁一般坚韧。
胖子也表示自己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静静观察。
江鲤被蚕丝完全包裹住,变成了一个蚕茧,若不是还能感应到里面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林秋蝉都以为她死了。
两人拖着江鲤继续爬楼梯,路上也遇见了不少人,但是那些人不是变得疯疯癫癫就是神经兮兮的躲着他们。
还有些已经风干的尸体,有些想要同行的人都被胖子拒绝了,林秋蝉原本想答应的,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胖子送了他一个白眼:“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可不想背后被人捅了一刀。”
走了快两个多月,终于看到终点。那是一扇非常普通的木门。并没有锁,林秋蝉直接就把门给推开了。
只能看见门内一阵强光,二人就觉得头昏眼花,失去了意识。
林秋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薰衣草中,紫色的细碎花瓣落满全身,薰衣草的香味随着轻风吹拂窜进他的鼻子里。
他坐起身,四周除了一望无际的花海,就什么都没有。他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件蓝色的短袖和白色的长裤。
“秋蝉,你怎么在这儿睡懒觉啊?”一个带有南方口音的动听女声在他脑后响起,那声音软糯孺绵,带有江南水乡特有的清甜。
林秋蝉立刻回头看,一个穿着蓝色背心,白色长裙的女孩正弯腰看着他。四目相对,女孩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眼里满含笑意。
林秋蝉老脸一红:“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女孩蹲下身子,她白皙的脖颈纤细光滑,如同天鹅般优美的曲线,让林秋蝉不好意思的将目光别开。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啊?想要偷懒不干活,这借口可没找好啊。”女孩说着左手就伸了出去,捏住了林秋蝉的耳朵,她态度一下子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好小子,我好心收留了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竟然不好好工作,现在跑这儿来偷懒了是吧?还装作不认识我?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
林秋蝉只觉得耳朵吃疼,跟着女孩的力道站起身来,他暗暗想着这不应该叫女孩,应该叫母夜叉。
他还有点搞不清楚情况,只能点头称是。这母夜叉看上去柔弱娇美没想到她性情竟然如此的泼辣。
“我可不收留吃白饭的!虽然你没有什么本事,也就只有一身力气了。快去码头帮忙运货!”女孩对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这次不要再把活砸了,我可不能老帮你擦屁股啊!”
林秋蝉点头应是,却仍然站着没动,这让女孩有些不快:“站着干啥!还不快去干活!迟到拖后腿的话,你可要负责的!”
林秋蝉这才有些尴尬的答道:“码头,在哪?”
女孩被他这句话给气到了,她又对着林秋蝉骂了一顿,这才告诉了他位置。
林秋蝉真的乖乖的去了码头干活,因为他是修士的原因,在旁人觉得十分沉重的箱子对他来说就和羽毛一样轻。所以搬了一下午的货,他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让旁边的监工有些诧异,还赞赏了几句。
林秋蝉不知道自己要回哪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他不是刚刚还困在那个鬼地方吗?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还打起工来。这让他一时无语,他估计是被鬼迷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