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戚妄尘的心魔？

迷茫与畏惧，惊恐同想要逃离的渴望，在呆愣后隐藏着的不甘心，极力摆脱着某种回忆的痛苦，同那抹仿佛被烙印在眸子最底端……

深刻至极的绝望。

复杂交错的种种情绪，像被倒进了一个巨大的搅拌机，统统粉碎成精细的粉末，然后毫不保留的，尽数轻洒进内心的每一个缝隙。

似乎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嘴角的弧度微小却也依旧留有，应该只是肌肉的自我记忆，可是戚妄尘的眉头却不再皱着，且在下一秒有了微微上扬的趋势。

“嘶嘶……！”

而眼前受了伤的毒蛇，正因为发怒而加速扭动着身子。

被甩在距离戚妄尘几米的位置，此刻在直起了身体以后，猛地加速朝她冲刺而来，似乎已经定下了绝对的目标，那就是取她的命！

可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戚妄尘的表情却微微动了。

嘴角在随后的下一秒高高勒起，她条件反射的紧闭上眼睛，连脸上的表情都有几分扭曲，可是笑里那抹嘲讽，却尽数都渗透了出来。

即使那毒蛇已经冲了上来，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

‘呵，你知道什么是脏吗？那是弱小。’

记忆中的黑衣人，在五年前入侵分部被她擒住以后，曾经抬着被黑色颜料层层涂满的脸，冲着她嘲讽又嫌弃至极的说了这么一句。

应该是特制的颜料，看起来像是糊了团橡皮泥一样，模糊了五官的轮廓。

可是她还是可以记得，并且还无比的清楚，当时那黑衣人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人在极度瞧不起某种东西时，才会显露出来的。

话语间虽未挣扎，可也在禁锢之中，尽力远离着很‘脏’的她。

‘明明只是没有那个能力活着，还整天嚷嚷着让正义伸张，用什么‘人天生本就不公平’的歪理歪论，去给别人制造不公平。’

当时她就觉得，那是特别熟悉的感觉。

‘别想着自欺欺人，就算你身为黑暗且隐藏于地下。’

看似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可是却能轻易的引起人情绪的波动，戚妄尘总感觉她的脑袋里似乎被遗漏掉了某种东西，而这话……

正是一道解开封印的咒语。

‘回来，否则你会永远肮脏。’

像一条紧密相连的锁链，那句话又扯动了另一个心结。

而记得在当时，还没等她为了另一件事而有所反应，就猛地感觉脑海里一阵剧痛，其间还夹杂着仿佛被置于人流中-央的争吵、与欢呼声。

这一侧的嘈杂，与另一侧暗无天日的绝望感。

噢，你知道吗……

当那些讨厌的情绪一股脑涌进脑袋，即使是只会在夜里辗转难眠的窝囊废，也会有一种立刻起床，然后把所有都破坏净尽的暴虐欲望。

一面是莫名其妙的心慌，特别像一个正站在商场外面，只因为和家人走散了路，而低落着神情惴惴不安的几岁小孩。

另一面则是在遇见老师之前，那让人恨不得毁灭一切的绝望画面。

‘快回去！回到肮脏的大家庭里……’

在黑衣人急促的喊声中，老师闻讯赶了过来，做主把那个黑衣人一枪解决掉，然而直到现在，黑衣人的那些话在她脑海里却依旧清晰。

并且似乎永远留在了心底。

‘趁这个世界，还允许弱小们互相抱团取暖的时候。’

而过后老师和她说，那人只是当时的敌对势力，派来试探他们实力的小喽啰。

不管她怎么觉得，因为那黑衣人死在了她的面前，所有的事就都会慢慢淡化，直到在现如今的眼前，黑斗篷，白底金丝面具、与其上诡异的华丽花纹……

不知道戚妄尘想到了什么，又或许只是陷入什么魔障。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有故事，但每一个人却都肯定没有故事；只是那些本该早就忘掉的破事儿，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会从心底重新复苏而已。

‘大于恶魔，忠于恶魔。’

这是戚妄尘老师曾说过的话，她也很喜欢这句话。

人不就是这样吗，改变只需要一个瞬间，脑海里那个小小的念头，而戚妄尘现在就是陷进了那个念头，执拗着不知道想要什么结果。

要说她的故事，大概就是她那从有记忆至此，无聊且有趣的破人生。

那么不管戚妄尘现在怎么想，又打算在接下来怎么做，她此刻呆立不动的行为，很容易会让人造成误解，那就是——

放弃。

我看到她正打算放弃。

……我可以这么认为吗？我看到了。

在干净且明亮的房间里，监控显示器上，老老实实的显示了地道里现在的画面，包括那一脸绝望痛苦的人，有阴影投射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