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无法言喻的苦衷

“父-亲。”

淡淡的女声，入耳带着一丝疑惑。

“……父-亲？您在这里吗？”

可是在进了房门以后，入目却是一旁狼藉的空荡，没有看到任何的人，而发出的声音也得不到任何回应，红鸟轻轻皱起眉头。

此时距离她离开教堂，已经过去十五分钟。

儿在这十五分钟内，她也去换了身衣服，把碍事但美观的裙子换了下去，又换成了那身曾在一开始出现过的白袍，头发扎着红色发带。

比她头上的红发，略微暗上一度的深红发带。

她摘下了丝手套，换上方便活动的平底鞋。

只不过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这次没再束胸了，红鸟不知为什么换上了去教堂的装束，就像早先见过的普尔一样，长及脚踝的白袍。

“父-亲？您在哪儿？有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是红鸟啊，父-亲？”

不知道红族的树教，是根据什么样的体系来制定称呼，不过看红鸟现在的样子，也许刚才普尔急忙找她通报的‘老爷’，就是她的父-亲。

“父-亲？父-亲？”

红鸟一边小心的呼唤着，一边在地上挑选着落脚的地方。

说是寸步难行也不过分，因为在房间的地上，正凌-乱的散落着各种生活物品，其中也不乏一些现代药物，列如刚才药盒上一闪而过的氟尿嘧啶。

同样的，这种完全不符合森林设定，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都市玩意儿。

实在很难不让人起疑，这森林里究竟有着什么诡异？

“父-亲？父……父-亲？！您怎么了！？”

可红鸟却在正疑惑之时，因为探头过了房间墙壁的拐角，而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呼，她顾不得那么多的大步跑过去，扶起地上满头白发的老人。

也就是红鸟口中的父-亲。

“诶……？红儿啊。”

在反应了几秒以后，老人看着她有些欣喜的笑了。

只不过红鸟却是一时笑不出来，她皱着的眉头带着心疼，因为地上那些散乱的物品，再加上老人额角红痣旁的淤青，无不代表着……

刚才因为什么原因，她父-亲在房间里摔倒了。

虽然面上不好发作，但红鸟此时的心里，已然开始怪罪起那些仆人。

“父-亲，我先扶您坐回床-上去，慢点起来！您说您没事乱动什么呀，这些东西都不要紧，您要是被摔倒了哪里可怎么办呀……”

红鸟略微责备的语气带着担心，边说边把老人从地上的杂物中搀起。

而只见此时的她，哪还有在其他人前的傲气？不管在外面有多厉害到目无一切，可是只要到了自己父母面前，她就只剩下唯一的一个身份。

就只是个女儿而已，被父母养大的女儿而已。

“您还有什么事吗？我那头还有点东西没处理完，如果您没事了的话，就躺下去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等我晚点再来看……”

可是也就因为自己是儿女的辈分，导致在这一生里有许多东西，为了避免他们不必要的担心，就只能装作没事的自己扛下来。

红鸟把老人扶到床-上，在检查过额角的伤只是磕碰以后，简单的上了药。

然后却有些急不可耐的，趁老人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说出了又要离去的预告语，她父-亲缓慢的抬头微微一愣。

“红儿……”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老人的眼神非常清澈。

不同于他们的眼眸，上面总是‘白内障’一样的蒙一层白，又或者是他们森林树教，特有的什么东西放到了眼睛上，盖住了茶绿色的瞳色。

可是老人的眼神虽然不模糊，但是却在有些时候，轻微的集中不了聚焦。

大概人到了老年，什么都会退化吧。

花白的头发，满脸的褶皱，浑身上下肌肉功能的退后，渐渐开始简单化回归孩童的单纯意识，和越来越接近失去效用的五脏六腑。

他们的生命在一天天之中，渐渐变得微弱透明。

可是却没有人注意，从来都没有人注意。

都市里那些自诩聪明的恶人们，宁可去关注手里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也不愿意回过头依偎在他们身边，哪怕只是相互无言的静静陪伴……

也许都是以后天大的奢求，哪怕你怎么去求。

尤其是那个人，是那个在全世界上唯一对你好，且真心待你的人。

也许只有等真正失去了以后，才能发现身边那些虚假，以前一直被那种慈爱和信任给阻断隔绝，现如今突然失去屏障，让你几近崩溃的事实。

真的会好冷，就像寒冬腊月里一样。

而正因为红鸟也想过那些，所以她才会害怕，她讨厌冬天，讨厌不冷不热和冷到极点的冬天，全都讨厌，哪怕那些全是白色。

所以她不得不暂时离开，她只是想和父-亲一起活下去。

“父-亲？”

她微微伏下-身子，让老人说话不至于发出那么大声，就可以清楚的传达他的意思，因为身体不佳的缘故，她父-亲比同龄人要老上许多。

而这种老，不单单是指容颜，也包括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