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诚实逻辑

“别说你不在意那身破衣服！现在被弄脏的是头发，头发！”

劳吉看见戚妄尘笑一愣，随即像是怕被人否认一样，紧忙挥舞着手指向她的背后，沉不住气的样子看起来不免有些幼稚。

“我还没打算说话。”

戚妄尘有些好笑，却也不给面子的没有藏着。

“你…！”

劳吉气急，伸手指着她半天，也硬是没想出什么能噎死对方的话，眼睛倒是瞪得不小，茶绿色的眼眸里似乎闪着火光。

“算了算了！反正咱们都快死的人了。”

半晌，他倒也不再计较，又恢复成一开始优哉游哉的模样，大胳膊一甩接着撑回地上，只不过表面看起来淡定归淡定……

呼吸因为生气，多少还有些抖着。

……

“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才能继续活下去。”

对视几秒，像是被突然搬动了脑海里的什么开关，劳吉把视线瞥向地面一瞬，复又抬头看向戚妄尘，起初吊儿郎当的样子荡然无存。

而见劳吉的样子，戚妄尘也褪-下脸上肆意的嘲笑，笑意渐渐下滑，只回归成嘴角一个细小却又明显的弧度。

‘你是个聪明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个聪明人？

从见到洛夏开始，一切就像被人提前安排好了一样，她以前被洛家姐妹救过，现在正好赶上她们有难，为了还人情顺理成章。

不，更准确一点说，是从在森林里见到边伯贤开始。

那种怪异的感觉，身旁墙壁上的诡异熟悉感……

“我是聪明，”

戚妄尘挑挑眉，充分发挥老师说的‘不知脸为何物的大好精神’，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个不管好坏的帽子，然后一手撑膝轻轻弯下腰……

直视着劳吉，伸出手指指自己的头：

“所以我要一个合理的逻辑。”

从老人家们的口中，常常会听见被他们作为嘱咐的句子：‘离满嘴跑火车的人远点，东一句西一句，早晚有让你栽的一句。’

小时候什么也不懂，真心拿那些嘱咐当真理。

可是等长大了以后，接触人多了的时候才知道，虽然那话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遇见‘三句没一个真话’的人真的还算好……

至少你知道防着他。

真正让人头疼的，是那些看起来就一脸诚实的人。

那种人往往会得到所有人的信任，他们会在半夜三更的无人街道上，直视着你的眼睛，笑容歉意里带着明晃晃的戏谑：

‘诚实的告诉你，有些话我就是撒谎了，但是其它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简直就像躲在大人身后，冲着客人做鬼脸的捣蛋小孩，让人生气却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懂得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失礼的是你，不是乖小孩。

……

“哈？逻辑？那些该死的烂玩意儿？”

劳吉闻言侧过脑袋，伸手动作夸张的掏掏耳朵，还特意把嘴长得极大，似乎是在借此讽刺戚妄尘的用词，说起来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胆怯。

逻辑那东西，要是真有就好了。

要是真的有的话，那当初也就不会……

“好，你想听是吧？”

低声嘲讽的笑了笑，劳吉从地上冰凉的瓷砖坐起了身，伸手抓抓自己脑袋上已经结块的血污，他觉得头发在打散了以后比粘在一起要舒服一些。

随意的仰头靠在身后墙上，几缕有些干燥弯曲的褐色发丝，遮挡住了他淡绿色的眼眸。

“那我给你说，一条一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