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梦境苏醒

“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

老爷爷似乎早已看透他的笑了笑，看着小男孩好不容易理解一点，又重新一头雾水的可爱样子无奈摇摇头，复又说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你要知道啊，人为了生存，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说着视线似乎微微放空，看得出来当时爷爷是在回忆着什么，但是那小男孩却是万万不可能会知道的。

“如果手有病了，他们会去治手，如果脚有病了，他们也会去治脚，”爷爷看着小男孩，说得很认真：“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连累到自己的生命的。”

“他们会用残忍的药物，摧毁不愿服从的坏细胞，从而夺得肢体的控制权。”

说到这里，爷爷明知道小男孩已经不可能听得懂了，可是看着他还是很听话的一句一点头，还是欣慰他会像他答应的一样记住。

“孩子啊，你一定要记住，”

突然话里的笑意收敛了一些，老爷爷的脸上露出从谈话以来最认真的样子，用两只手放在小男孩的肩上，让他和自己直视着。

小小的男孩眨着眼睛，听话的看着眼前爷爷的眼睛，仔细的记忆着他所说的一字一句。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一到了老年，眼睛就会越来越浑浊，就像蒙上了一层白纱，明明那不是病态，但就是和他自己从镜子看见的眼睛不一样。

爷爷说，是因为进的沙多了。

“不论眼前是什么样的事情，到了什么样的时候，它们自己有多么的强大，手脚也终究是手脚，离开了所连接的身体，供应它们血液营养的身体……”

什么？

小小的男孩似乎是有所预料，但是这么说又有些太好笑，只能说他现在的神色，也学着爷爷更加的认真凝重起来。

“也不过就是一块碎肉而已，除非……”

耳边的话语突然停滞，反应过来才发现就连画面都已经不那么清楚，可是不管刚才那个小窗户到了哪去，一直都在旁边旁观的人，却是等不及回应。

除非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话听起来一点也没有印象，画面中的两个人他也不认识，可就是觉得莫名熟悉。

边伯贤张嘴问道，却没有听到回答。

除非……什么？

意识已经开始越发模糊，其实从看到那窗户里，两个素不相识的人的时候，边伯贤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可还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和从每次噩梦中醒来的前奏一样。

身体像被海水大力扭扯，一股莫名的麻意渐渐夺取了呼吸，带来一种让人想要挣脱，却又觉得这么平躺下去也不错的错觉——

那是死亡的感觉。

就像被人死死掐住脖子，亦或者海水灌进了鼻孔。

铁针穿过了皮肉，淋雨的时候被人突然从背后重重打伤，生病到自己都快已经没有意识，那种明明让人难以挣脱——

却又无法控制，不得不和思想背道而驰沉迷的快-感。

不过……除非什么？

当然，只要不是想永远的就这么睡下去，反抗着安逸思想的挣扎，还是很有必要的，即使你的身体和内心都在说着‘等一会儿再说’。

而直到了临近醒来的最后，边伯贤都还在疑惑，那个老人话语的答案，以及，为什么在他的梦境里，会出现不属于他记忆的画面。

虽然说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人一躺下，大脑一休息，做梦的天南海北都有可能，但是……

为什么……那么真实……？

就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模一样……

心底浓重的疑惑，让他一次又一次在梦境中，根本就没有实体行为的发问，然而这一次，边伯贤却发现有所不同——

“除非什么？”

说出话了，虽然有些不清晰，但是也代表他快醒了，或者……快醒不来了。

毕竟当时受的伤有多重他自己也知道。

不过，他都这么挣扎了……会醒的吧？

…

在从噩梦中醒过来的前一刻，你自己的挣扎自己都会知道，甚至能听见梦境外自己呜呜咽咽的呼喊，但就是清醒不得。

而这样的情况如果再继续下去，无非也就是两种可能。

一是挣扎成功，强违背着心底的安逸催促，满头大汗的猛然睁开眼睛，庆幸自己又一次从恶梦里逃脱；而二……

‘诶你知道吗，他家有人差点睡死过去。’

这是第二天醒来以后，趴在窗户上感叹着又活一次，听见楼下那些正拿着菜篮结伴去菜市场，八卦妇女们的叽喳聊天。

当然，前提得是有人帮你报了120。

而这里是深林野甸。

……

时间：次日05:00

地点：m市-北部夜甸边界-魔鬼森林中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