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进退两难

夜深。

随着空气看不见的流动，时间正式进入了一天里最阴暗凉爽的时间，头顶的月光亮的出奇，满天星辰更像是特效一样的惹人眼。

而在柳家后花园以里的野林里，也因为进入了深夜而安静下来许多。

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在夜晚气温的低下，还是最近奇怪的节气改变了小动物们的作息，总之在现在的野林里——

就连那些平时总爱到处乱晃的存在们，什么小蚂蚁苍蝇蚊子蚂蚱到处都不见一只。

就像统统商量好了一样，与其说这是个无人看管的野林，还不如说是哪个大型剧组为了拍摄安全而经过除虫的拍摄场地，清净的有点虚幻。

可这就是现实，亲眼所见并且需要亲身经历的真实。

……

柳家-后花园-野林深部。

这片林子静的出奇，仿佛就是有个什么线头掉到地上都能吓到耳聋，就像一副经过粗略加工的精致山水画。

不过这么说好像也不是怎么贴切，毕竟这里没水，只是一片纯土地的土坡野林。

“咳…咳咳……”

打破宁静的突兀声音没有一丝征兆的响起，是两声属于人类的咳声，不同于几个小时前的猛咳，那声音听起来虚弱到一种地步。

“哈…哈…呼……”而这次也只咳嗽了几声，随后则是变成了一阵不规律但仍旧虚弱的呼吸声，像是在努力平复着什么。

“喂……”突然有人说话了，在这黑漆一片的野林里还真有点渗人。

那低沉声音破碎的不像样，听在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人一种像是完整的瓷器被生生打破又重组感觉，勉强可以分辨得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有……咳…”可以想象得出来这是那声音的主人刚打算张口，却又被嗓子疼给憋回去的效果。

不过又过了几秒钟，那声音的主人总算是能说出个整句的话了，喑哑破碎的声音让人听起来不免直接会联想到痛苦难受，可是……

“有闲心看热闹，不过来扶我一把？”

如果没听错的话，那声音即使是虚弱的甚至快赶上气若游丝，可却还是听得出来，它的里面仍旧带着一丝调笑与惬意。

像是很合心意，亦或者是很轻松的样子。

不过要是这声音真正的出现在你眼前，那也是属于听的人比说的人难受的节奏，毕竟那声音……

就像是无论是尖锐的指甲划在玻璃上，还是铁制的铲子游走在铁锅上，都是让人一样的听起来浑身不自在。

简称，听着就疼。

现在我们的视线慢慢放宽，拉伸到离这里不远也不近的地方，那个此时依旧灯火通明着的柳家后花园——

在一处四面围栏的临水凉亭里，那个在其中来回走动着的修长身影被聚光灯衬的无比显眼，此时正来回烦躁的走动着。

那身影给人透出的情绪感很强，那是一种即使不看正脸也可以明显感觉到的焦急。

“队长！我真的可以肯定……”

清澈的声音里带着不止一星半点的疲惫，但语速却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冲着电话那头加重了语气。

“那可是我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差错？！

再一次不耐烦的打断了耳边正絮说的话，甚至气到跺脚，但是却无济于事，没一会儿之后，仿佛一个充满气的气球被瞬间扎爆的泄气声音有气无力的响起。

即使知道队长没有可能不相信自己，可是事实还是摆在那里……

没有证据。

他们警察的天职就是调查所有疑点并且找到真-相，但是现在他没有任何证据，说戚妄尘和朴灿烈两个人确实是进到了野林里。

而他进入林子外围的搜查也是无功而返，反而还被上报到了总局，刚才的电话请求支援是一回事，更多的是批判他的做事不想后果。

所以也就同样的，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他们是万万不能在主人家没松口同意之前就进入属于他们的林子里搜查。

尤其对手还是在y市权势几乎已经一手遮天的柳家。

“……我知道了。”

闷闷的应了一声，看着手里早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已经累到没力气再站直的岚翎重重的靠到了身旁的凉亭柱子上。

“唉……”

叹了大大的一口气，知道自己现在在这干着急也没有用，伸手从身后拿出别在腰上的对讲机，岚翎把线路调到了主管技术资料的那个警员身上。

“喂喂地瓜地瓜！听得到吗？”

“收到收到请说！”很快那头就传来了回应，是递给他手电的那个警员，在小组里负责电脑技术与信号调试。

“信号还是发不出去吗？”语气里带着叹息，岚翎伸手摘掉眼镜揉了揉眉角，累到靠着柱子慢慢蹲了下来。

他在林子的四周跑了一大圈，却是连一根可以用的上的头发丝都没有找到。

“还是不行……”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迟疑，随后继续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柳家就像是有层可以割断一切信号的屏障一样。”

“即使加强了信号的强度，也像是没有线的鱼饵一样，我们甚至查不到消失的信号最后去哪了。”

地瓜的声音里也带着疲惫，毕竟作为组里技术的带领人员，研究破解这方面的难题也是他的首要工作，除了岚翎最头疼的也是他。

他们在案子没有给出一个合理交代之前不被允许撤退，也就相当于被断了派人把资料送回总局的路子，而那道信号屏障同样也会阻断柳家内外对讲机的通讯。

这年头，有些事能在电话里说，有些事却是提都不能提一嘴，有些事情则需要回到总局的电脑资料库好好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