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顽童的话是没有人信的
“什么事?”拓跋祜的心脏哐啷一下,直觉是出了什么事,一下子空落落的。
“他没说,说是要当面和公主说,哎!”剑兰话还没说完,拓跋祜已经翻身下床,奔到铜盆之前,竟然自己急不可耐地洗起脸来。
剑兰看拓跋祜的样子,只当她是贪玩,无奈地笑了笑,道:“这宫里是容不下你了是不是?说要出宫就这么积极?平日都没见你起床这么利落的。”
拓跋祜心里着急,也不跟剑兰解释,只让剑兰给她挽了个发髻,便冲出房中。
“哎!公主!还没梳完呢!公主!”剑兰看着飞也似的背影,叹了口气,只好把镜奁收起。
拓跋祜几乎是飞出的宫殿,杨永清看着朝他的怀里扑过来的拓跋祜,忙伸手接住。忽然涌进鼻腔的蔷薇香气,让他不禁心中一荡,眼下一片慌张,忙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躬身行礼道:“公主!”
拓跋祜一把拉起杨永清,盯着杨永清,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这大清早的,出什么事了?”
“淇奥被抓了。”杨永清也来不及想拓跋祜怎么这么慌张,便道。
“什么?!”拓跋祜眼前又浮现出刺眼的红色,衬得淇奥的脸色越发苍白。拓跋祜脑袋嗡地一下,脚下一软险些跌倒。
杨永清忙上前一把拉住,道:“公主,你这怎么了?”
拓跋祜摇了摇头,轻声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昨日,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听六幺说,就是你们送他回去之后,关......关大人就等着他呢。”
“关申楠!”拓跋祜愤而站起,双拳紧握,“他就是公报私仇!”拓跋祜磨着牙说道。
拓跋祜甩开杨永清,足下轻点,便越上房梁,三两下便往乾清宫而去。
“皇兄!”拓跋祜也不等通传,推门便入。
“哎,公主,公主......”来不及拦住的内侍,扑通跪地瑟瑟发抖。
“行了,你们去吧。”拓跋仁美挥了挥手。
几名内侍这才松了口气,都不及爬起,便往门口连滚带爬地离去,又紧紧地把殿门关上,然后远远地逃到了一边,生怕拓跋仁美反悔。
拓跋仁美对着紧闭的宫门翻了个白眼,这才转过眼神盯着拓跋祜,沉声道:“祜儿!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拓跋仁美眉间满是官司,一张俊脸也皱成了核桃模样。
“我有急事!”拓跋祜脸上也没好过多少,满是焦色。
“你能有什么急事?别胡闹!”拓跋仁美一甩袍袖,执笔仍是伏案疾书
“我真有急事!”拓跋祜向前奔了几步,立在拓跋仁美的案前,道,“那个关申楠跟我不对付,他就胡乱抓人,公报私仇,草菅人命!”
拓跋仁美本就因为安高儒的死而大费脑筋,结果拓跋祜又这样闯进来,不分青红皂白地说些不明所以的话,更觉得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没好气地说道:“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前言不搭后语!”
“我说的是真的!”拓跋祜满眼都是红色,脑子昏昏的有些发沉,心里越发起急,道:“真的,皇兄你听我说啊!”拓跋祜捂住案几上的奏折,逼着拓跋仁美看向他。
拓跋仁美皱了皱眉头,扔下笔,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拓跋祜,道:“你别胡闹了!朕这里事情很多,你若是闲得无事便去找暗影玩儿去,别来闹朕!”一面说着,手便想要推开拓跋祜的手。
“我没闹!这真是正经事!”拓跋祜也毫不示弱,紧紧按住桌上的纸张,“他关申楠平白无故抓人!皇兄你不管吗?!”拓跋祜到底是练武之人,拓跋仁美就像是在推两根千斤坠,完全动弹不得。
“够了!”拓跋仁美也急了,瞪向拓跋祜,道:“关申楠是京城府尹,如今彻查安高儒之死的事情,抓几个人来审问有什么奇怪?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就来乱说!你松不松开!”
拓跋祜见拓跋仁美红了脸,也不敢造次,只好讪讪地松了手。
拓跋仁美翻了拓跋祜一眼,道:“行了!少听外面的风言风语,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去吧!”拓跋仁美低下头不再理她。
“不是的,皇兄!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倒是听我说啊!”拓跋祜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拓跋仁美的袖子。
“拓跋祜!”拓跋仁美沉了脸色,道:“朕如今事务已经堆成山了,没空陪你闹!还有安高儒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当年你和安高儒的恩怨,本就容易让别人拿来做文章。你平日里也不见关心朝中之事,挺好的,如今也不要插手。”拓跋仁美盯着拓跋祜的眼睛,正色道:“朕,说得够明白了吗?”
“可是......”拓跋祜心里有火又委屈,却又发不出,眼圈不禁红了。
“没有可是!朕平日里也没要求你什么,就这几天,给朕安生一点儿!别再给朕惹事了!”拓跋仁美拂袖甩开拓跋祜的手,仍是批阅着奏折。
“我!我哪儿惹事了!”拓跋祜气得直跳脚。
“你还没有惹事?你惹得事情还少吗?你再这般扰我,我就给你禁足!”拓跋仁美低着头冷冷地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说一不二的威严。
拓跋祜气得胸脯猛烈地上下起伏,眼泪如断了线一般地滚下,嚷道:“反正在你眼里,我就是不懂事!我就是什么都不懂的顽童!我不理你了!”拓跋祜嚷嚷着,转身跑了出去。
拓跋仁美看着拓跋祜的背影,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喃喃道:“真不知什么时候能长大,唉......都怪我,都怪我。”
拓跋祜奔出了乾清宫,看着偌大的乾清门外的广场,来往的人形色匆匆,见到她有些疑惑又有些惊恐地远远地行一礼,便又匆匆而去。
“怎么办,怎么办.......淇奥......”拓跋祜环顾四周,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自己除了倚仗自己皇兄这一个靠山,似乎没有别的办法。拓跋祜越想越觉得委屈,又气拓跋仁美这时候竟然不管自己了,又气自己怎么没有别的办法。拓跋祜一跺脚,坐在地上便哭了起来。
拓跋祜紧紧攥着拳头,很想寻个出口发泄胸腔中的愤懑,但是看着粗糙的地面又怕疼,下不去手。想要狂喊几声,却又担心惹来宫人,到时候把拓跋仁美叫来,还不是教训她。拓跋祜抓着脑袋,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觉得火气渐渐落了下去。
拓跋祜抱着自己的脑袋,将自己缩成一团。
心里的火气渐渐平息,拓跋祜忽然升起些疑问。自己怎么突然就发了这么大火?担心淇奥?可能有,但是便是皇兄这条路行不通,也总有别的办法吧。气皇兄不理自己,这似乎也不是第一回皇兄给了她个冷屁股,平常自己不也欢欢喜喜地去别的地方玩儿了吗?今日这是如何?
拓跋祜探究不清,一股无力感蔓延,又让拓跋祜觉得阵阵烦躁。拓跋祜抓了抓脑袋,猛地站起身,短促地吐出一口气,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自言自语道:“不管怎么说,先得把淇奥救出来才行。”
拓跋祜转过身看着庄严的乾清门,隐约还能看到乾清宫的金顶。拓跋祜磨着牙,暗自发狠,你以为你不管我,我就什么都干不了了吗?你不管我!我照样能把人救出来!瞧着吧!
拓跋祜一甩衣袖,冷哼一声,直奔南三所而去。
“哎,公主?我还说刚才公主急匆匆地不知去哪儿,正要让暗影去找呢。”杨永清看拓跋祜走进门来,松了口气。
“暗影,明叔呢?”拓跋祜未理他,冲暗影问道。
“自然是在衙门里。”暗影拉住拓跋祜,歪着脑袋盯着拓跋祜的脸,道:“你怎么了?哭了?”
“没事,我有事找明叔。”拓跋祜低着头想要甩开暗影。
暗影拉住拓跋祜,道:“我听说了,淇奥被抓了。但是这事儿你找父亲也没用,说是有人作证他是最后一个见安高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