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交心地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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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清日朗，凉风习习，这正是金秋时节，到处可见随着风徐徐飘落的落叶，它们随着风飘飘荡荡，在半空中打着转，悠悠然然，仿佛要最后一次在半空中欣赏这人世一趟一样，并不急得落地。

落花的飘落则比落叶要快得多，从脱离枝头到落至地上、水上或屋顶上的时间不过是一眨眼间，但是，这一眨眼间却有着难以名状的凄婉、感伤、无奈和不舍，乃至于人们每每看到落花都有着无尽的感伤，因而即便落满了一地也不忍扫。

两个年轻的恋人默默地看着潭水上漂浮着的落花，也不禁有几分感伤。

“片片飞花舞望眼，闲愁散落烟水间。1”萧棣元望着那满池的落花轻声吟道。

江月棠和道：“千种离愁肠百转，何人与我共凭栏。”

萧棣元便搂紧了她。

她也紧紧地靠着他。

两人皆默默无语，静静地感受着有对方在身边的感觉。

好一会儿后萧棣元说：“微微，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包括你哥哥的死以及你女扮男装的过程。”

江月棠便坐立起来，面对着他。他也端正坐着，一副侧耳倾听的姿态。

她的经历很有限，但她愿意一五一十地将这些年的经历告诉他，她很清楚，他想了解她的过去，参与她的未来。

既然是恋人，当然都会对彼此的成长过程及心路历程好奇，进而想了解，这也是为了拉近彼此间的距离的一个办法。

江月棠明白这个道理，便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我们交换个条件吧，我讲完之后你也要将你小时候的事告诉我。”

萧棣元爽快道：“好。”

其实就算她不提这个要求他今天也打算将他所知道的关于自己以前的事都告诉她了。

江月棠便笑了，拉过他的手，缓缓地讲了起来。当她讲到哥哥的死以及自己答应江传雄女扮男装那一段时她忽然发觉她已经可以很平静很从容地面对了，但是萧棣元听着听着却红了眼眶，怀抱她的双手也加紧了几分力度。

“真是个坚强又深明大义的小家伙啊！”萧棣元由衷道，忍不住在她的额头印下深深的一吻。

她被他一亲，心里的柔情便泛滥了开来，脸也红了几分，道：“如果是你，恐怕也会这么做的吧？”

他笑道：“身为内阁首辅之女，名相之后，在那种时候按理说也应该这么做，不过如果是稍微软弱一些、自私一些的女孩子，还是有可能不同意的。”

所以他才由衷地觉得她心性坚强且深明大义。

这两样品质又正好是他尤其欣赏的。

江月棠从他的眼中读到了满满的赞赏，便有种心事被知己知道的感觉，满心都是踏实与欣慰。

她接着跟他讲了她女扮男装之后的事，一直讲到三年前她与他的相遇。

这之后的事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不用讲了。

听完了她的讲述，萧棣元便能真切地体会到她身上肩负的责任，她心头的压力，以及她这些年为了当好‘江月庭’这个角色所付出的努力。

显然，在大多数时候她已经把自己当男儿看，而且，她为了能做成一件事很舍得对自己狠。

这一路走来，她的付出是巨大的，但她的收获也远远大于同龄人和同性，所以他又很是为她而感到欣慰和骄傲。

现在，他可以说已经基本上了解了她的过去了，经过了这番了解，他忍不住更爱她了。

而她呢，跟他讲完之后有如放下了心中的重负，又仿佛结交了一位战友，心情不仅轻松了许多，也有力量了许多。

只要与他心连心，就算未来有再大的挑战她也不怕。

萧棣元抱着她讲起了他小时候的事。

他隐约的记忆是从三岁多开始的，在那之前的事他一无所知，所以他只能讲他有记忆以来的事。

他小时候曾如何地渴望得到柳氏多一点的关爱，后来又如何地死心，进而竭尽全力地学习，只花了不到五年时间便成为了曙国的一名顶级谋士。

跟江月棠一样，他也是经过了重重的考验并且中途越级才跻身于顶级谋士行列的，在他晋级顶级谋士时中原五国还没有哪个国家推行越级考核制度，但因为他乃国储，且有十几位名师见证和联名请求，所以萧宏当年破例给他举行了一场特别的考核。当时亲眼见证他的考试过程的人就有近百人。

后来，他不负众望于十岁那年获得了顶级谋士资格，之后开始参与每一届的‘九五赛’。

如果江月棠明年在‘六九赛’中能通过顶级谋士的资格赛，那么她与他一样算得上是少年成名了。

他也跟她讲他和萧宏、萧棣开之间的关系，不过因为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涉及到很多敏感话题，所以他刻意笼统地讲，但他也清楚，以江月棠的聪明是完全能从他这笼统的讲述里听明白一切的。

待他讲完，他发现她趴在他的怀里哭了。

“别哭，这所有的经历都是人生中的财富，对于过去，我并没有怨恨，也没有惋惜。”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说。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了。以前我觉得我的路很难走，现在才发现如果拿我的经历跟你的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不足一提。”江月棠由衷道。

两个年纪虽小却已经有很多故事的人再次为彼此的光荣与不易而紧紧相拥。

然后，江月棠试探地问：“二殿下，你有怀疑过你自己的真实身份么？”

这么敏感的话题按理说是不太适合这么直白地问的，可江月棠觉得两人既然已推心置腹、坦诚相待，那么，这个那么重要的问题便不必再遮遮掩掩了。

萧棣元听了微微一笑，大方承认道：“有。”

那么，这个话题便可以谈下去了，江月棠在心里道。

她好久以前便想和他谈一谈这个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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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1：出自《浣溪沙》，作者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