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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静双被带入宫门,第一件事,竟是被拉去沐浴,懵了一会儿,失笑:林荣等人,断无如此心思,想必是宋如玥在。

他这才松了口气,甚至有些雀跃了。

自城墙上宋字旗扬起,他就始终冲动。他叫谢时殚精竭虑创造了一个机会、自己舍生忘死地抛出一个邀约,顺路还试探了甘慈的忠诚——但是他身为一国之君,如此作为,始终是冲动而忐忑的。

所幸他忐忑的事,也有了好的结论,自然舒下心来,任凭天铁营摆布。

沐浴后,没有多作拖延,天铁营将士将他引至兼明殿。辰静双是到过皇宫的人,心中一紧:“这是——”

没有人能解开他的狐疑。

“我等只是听令行事,殿下。”

两位将士分别将门推开:“请殿下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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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明殿内帝位空悬,只有林荣钟灵等人,没有宋如玥。

辰静双仿佛错踩了门槛,脚底一空,心也跟着忽悠一下。他问:“宋如玥呢孤知道她在。”

林荣从钟灵那听说了,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紧绷:“殿下叫我把这个转交给辰王殿下。”

他说着,上前了两步,在钟灵的搀扶下跪在辰静双面前,双手托起一个精致描龙的漆木盘,上头放着方方正正的一物,盖着明黄的绸缎:“请辰王殿下先行验过。”

辰静双强压着不安,扯下绸缎,先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忽地不能移睛:“这是玉玺!”

他震惊得脸色煞白,目光刀剑般刺向林荣:“什么意思!”

可惜了,声音有些颤抖,瞳仁紧缩,脚尖一缩,指向了林荣和玉玺的方向——钟灵默不作声地观察,暗暗下了结论:自然是心动。

林荣低下了头去:“殿下有什么心思,并未与我说。”

这人语气僵硬,如临大敌,也是个不擅长撒谎的,眼见着辰静双就要起疑。钟灵只好硬着头皮道:“启王战死,是将军亲眼目睹的。”

辰静双不管这些:“她人呢”

钟灵:“殿下不问问辰恭下落吗”

辰静双冷笑道:“人都道虎毒尚不食子,孤早忘了还有这么个父亲。皇宫已是你们接管,他的下场不言自明,孤没有鞭尸的习惯。”

这番话——这番话,冷漠绝情到了极致。饶是都知道辰恭做过更绝情的事、下过真要命的手,这话听起来,也太不符合天铁营跟在宋如玥身边时,见到的那个辰静双了。钟灵几乎被骇住,下意识看了一眼林荣身后的夏林。

夏林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辰静双转向她,眼睛发红,再次发问:“宋如玥,安乐公主……她人呢!”

“殿下安心——”钟灵也不大会诓人,几句话,讲得口干舌燥、焦头烂额,“将军也在这皇宫之中,只是,说不想与殿下相见,只叫我们把玉玺交给殿下。”

辰静双一怔,脸上血色忽然褪尽了。他目光闪了闪,视线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而后,才轻轻地重复:“不想……与我相见”

他还穿着那身辰王王袍,孤家寡人,向钟灵迈出一步,问:“为什么”

钟灵看得于心不忍,更说不出话:“这……”

“殿下,”幸有夏林解围,“安乐殿下一时兴起之意,我们也无从揣度。只是殿下也勿多想,兴许,这是殿下一时情至,口是心非之语呢”

钟灵没料到他有如此发挥,偷偷瞧了他一眼。却见此人似笑非笑正看着自己,这才想起什么“一时情至、口是心非”,原是自己干过的事!

顿时狠狠剜了他一眼,不看了。

辰静双却没那么容易被骗过:“口是心非她绝不会口是心非。”

他的目光在钟灵和玉玺之间来回徘徊,半晌,才想起叫林荣等人起身。钟灵见他脸色越来越白,只好试探道:“若这是……若是将军折腾殿下的小把戏呢”

辰静双问:“她人在哪孤自去找她。”

钟灵实在不知再要怎么岔开话题了:“……”

林荣:“殿下莫急,我们殿下重回宫闱,受了不轻的伤,还在将养。不如,殿下先随我们,在宫中安顿,等着我们殿下想见了,自然就来见殿下了”

这是推三阻四,辰静双愈发不安。他冷笑道:“既然是受了伤,敢问,她受了什么伤”

钟灵就知他怒了,以为宋如玥是装出伤病,推拒着不见他。这却是误会:那些伤都是货真价实的。为防两人见面后再为此争吵,她只好如实道来:“将军脊骨受了伤,如今还不大能走动。旁的还有一些,大多是皮肉伤,能养,只是会疼,要好好养着,把血补回来。”顿了顿,又抢在辰静双质问前补充道,“将军底子不大好,有些沉疴已经落成病根了,请殿下千万和缓心绪。”

她一句话堵得辰静双无话可说,只好深呼吸。夏林叹道:“将军性命无虞,请殿下放心就是。”

辰静双:“要怎样,她才肯见我我一个人来,不是想与她聊前尘,只是想见她一面。”

几人对视一眼,也不知该怎么说。天铁营从上到下各个都是实心眼的,让他们去搞宋如玥那一套诓人的法子,实在强人所难。

辰静双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究竟如何”

林荣:“不如,我们去请示——”

“——她会回心转意”辰静双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论起撒谎,你们实在是不在行。宋如玥究竟是什么意思,要这般捉弄于我”

恼了。

钟灵眼见不好,自己也是进退维谷,也气,索性豁出去了:“将军并无不见殿下的意思,只是,她说与殿下许久未见,不肯轻易露面。”她把宋如玥交代的一堆话都快言快语地倒了出来,“因此,我才在此等着殿下。”

辰静双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是咬着牙关问:“那么,她在何处”

“在她从前的寝宫,”钟灵道,“殿下随我来。”

辰静双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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