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冯家
“只要是冤案,别说二十年,哪怕是四十年,百年也要翻案。这也是我们大理寺职责所在。”大理寺少卿端木仁义正言辞道
。
“陛下设立大理寺的初心,就是让我们处理好每一个案件,如今本官发现冤案,岂能置之不理。还是汤大人有意袒护?”
“休要胡言,本官并无此意。端木大人,凡事都讲究证据,你说二十年前那冤案与冯泽有关,证据何在?”
看着朝堂之中两位臣子针锋相对,庆隆帝按了按眉心,吩咐下去彻查此案。
今日的商议注定是得不出结论,立储君一事也就被这么耽搁下来。
散朝之后,庆隆帝满腹怒火,海福盛小心翼翼伺候着。
庆隆帝私下召见端木仁一人,又听得他说人证物证俱在。二十年前冯泽之子冯岸然参与贩卖军械一案,被秦萧发现后,为了保全冯岸然的性命以及冯家的名声。
冯泽栽赃陷害秦萧,说其贪污受贿,当时庆隆帝下令抄秦家,也是冯泽一派的臣子前去,在秦家的密室里发现黄金白银。秦萧百口莫辩,金銮殿上舌辩群臣,以死证明清白。
至于秦家老小都流放边疆,秦萧幼子老母不堪路途遥远,病死在途中。
“人证是何人?”庆隆帝沉声问道。
端木仁拱手,不卑不亢,“回陛下,正是秦萧的独子秦放,那孩子当时没死,这些年一直各地收集证据,为父平反。”
原来当初秦家满门流放边塞,秦放在秦萧故人协助下逃跑,却一直没有忘记秦家的冤屈。
这些年他历经千辛万苦,已经收集了当年秦萧被冤枉的罪证,更是剥丝抽茧,查出污蔑其父的罪魁祸首。
“不仅如此,臣还查出有关冯岸然的以及冯府一系旁支的罪责。”
庆隆帝见他犹豫,心知事关皇后母家,端木仁有所顾忌也是情理之中。
便摆手道:“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端木仁这才挺直腰板,有陛下的首肯,他畅所欲言,“陛下,庆隆元年春,冯岸然勾结军械所贩卖军械,实为通敌叛国,残害忠良秦萧,其为罪一。”
“庆隆五年,冯岸然授命地方官员,参与买官一案,一地方官职明码标价千金,事情败露,他却明哲保身。”
“庆隆十二年,冯府旁系官员当众打伤书生,强抢民女,对方告去府衙,冯家将此事压下。”
“就凭这三桩事,冯岸然种种罪行,罄竹难书啊,陛下!还请陛下批准臣与大理寺同僚一起彻查。”
庆隆帝听完,勃然大怒。这些文书上还有那些涉案官员的手印,甭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的,这都是签字画押了。
贩卖军械,买卖官职,这两个罪状,随意拎出一个都是杀头的大罪。
冯岸然好大的官威,为官二十年,居然做出这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此事莫要惊动冯家,以免打草惊蛇,先暗地里将文书上的官员名单捉拿归案,仔细审问。”
没几天冯家旁系一人便以杀人之罪被大理寺抓捕归案,冯家人心惶惶,心知陛下这是杀鸡儆猴。
陛下这是敲打冯家,还是也想对冯家下手?
冯老夫人和冯夫人递了牌子入宫面见皇后。
“什么,大理寺派人收押了冯威?以杀头为名?”殿内熏香袅袅,皇后眉头紧蹙,“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冯威是夫君的心腹,大理寺带走他,若是审问出什么,岂不是牵连了冯府?”冯夫人忧心忡忡,用帕子擦拭眼泪,“陛下这是敲山震虎吗?”
冯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低声道:“谨言慎行,在皇后娘娘面前胡说什么。”
冯夫人垂首应是。
敬德皇后眼眸微眯,“大理寺带的是陛下的旨意?”
“正是如此,那大理寺少卿端木仁正是以圣旨为由捉拿冯威,皇后娘娘,咱们眼下如何是好?”
送走冯老夫人和冯夫人,敬德皇后命二皇子进宫,母子俩密谋许久。
倘若冯家失势,牵连的是他们母子,陛下有所忌惮,自然不会传位给她的儿子。
“成大事者,一定要够心狠手辣,必要时你也要与冯家划清关系。”敬德皇后语重心长道。
二皇子早就对冯家痛恶,整个冯家,除了外祖父贤名在外。他那个舅舅冯岸然空有野心,却无能力。
必要时为了明哲保身,他会大义灭亲。
“儿臣明白,母后您也别太劳神伤怀,父皇顾及冯家多年贡献,想必也不会牵扯舅舅外祖父。至于对冯威是敲打给咱们看呢。只要舅舅收敛点,咱家冯家还是会平安无事的。”
然现实狠狠地打了二皇子几巴掌。
没几天大理寺就派人去捉拿冯岸然归案,罪名条理清晰,甚至时间地点都对的上。
敬德皇后当天就除去钗环,脱皇后制服,着素衣前去向帝王请罪。
“皇后这是做什么?”庆隆帝批阅完奏折,海福盛这才上前说明敬德皇后已经在殿门外苦候多时。
庆隆帝很是不悦,训斥道:“皇后来了为何不及时禀告?”
海福盛苦着张脸,他倒是想啊,但是皇后娘娘说了不能打搅陛下处理政务。
他也是左右为难,只能听从。
敬德皇后进来时,唇瓣都冻得失去血色。
“皇后你这是何苦?”
敬德皇后见庆隆帝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心中作呕,面上还得愈加恭敬,“陛下,臣妾虽然深居后宫之中,但是也明辨是非道理。臣妾的兄长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臣妾羞愧难当。不堪为后,还请陛下收回凤印,臣妾愿在后宫里吃斋念佛,以表吾心。”